付阮见付姿像小时候一样,只要心虚或者犯错,就会低下头。
付阮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事?”
付姿鼻子酸到疼,看着睡裤上的小熊道:“姐,谢谢你来看我。”
付阮声音变低,单刀直入:“谁让你受委屈了?”
付姿吸了下鼻子,抬起头,眼眶已然通红:“没人让我受委屈,就是自己想通了…”
她本就声音嘶哑,再配上那张强迫自己不委屈的脸,看得人揪心,付阮根本不做第二人选,黑脸道:“蒋超干了什么?”
付姿口中的酸涩在一秒内达到顶峰,看着付阮,她眼泪喷涌而出,明明该嚎啕大哭的气口,她声音却压抑到极致:“他遇见喜欢的人了。”
付姿说了前几天在她家里发生的事,付阮不认识余柠,也没听过这个名字,但她知道有这个人,蒋承霖说的。
蒋耀辉曾在冬城任过职,把蒋超从岄州运过去读了一年的高中,本想让他无依无靠,体验一把人生地不熟的苦,想着人吃过苦才会懂事,谁想到蒋超不仅没有收敛,反倒变本加厉,更加的无所欲为,差点儿把人家重点高中的楼顶给掀翻了。
余柠,就是深受蒋超疯病之苦的女孩子,好在她也不是个好惹的主,竟然能想办法联系上蒋耀辉的助理,把状直接高到蒋耀辉面前。
付阮抽了纸巾递给付姿,淡定道:“蒋承霖跟我提过,那女孩很有主意,不光知道谁能治蒋超,而且还一点便宜都不占,蒋超之前发疯,给她爸连升几级,用她爸的工作对她威逼利诱,按道理她是受害者,蒋耀辉把蒋超弄走之后,没人会提这事。”
“但几个月后她爸自己辞职了,蒋耀辉助理还特意去问了什么原因,那女孩考到大学后,还是跟她爸说了前因后果,人家家里气得不行,告诉过蒋家,这辈子不许再接近他女儿,不然就要报警处理。”
蒋超高中时的狐朋狗友,其中有一个跟付姿是初中同学,她从别人嘴里听说过蒋超在冬城时的战绩,但对方讳莫如深,只是三言两语,更没说蒋超用别人爸爸的工作威逼利诱过。
付姿静静地听着,人是懵的,眼泪都忘了流。
付阮换了个葡萄吃,“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对你而言没那么坏,甚至算得上好人的人,在别人眼里也许人都不是,更别说好,那女孩会不会原谅他,会不会看到他现在好的一面,会不会喜欢他,会不会跟他在一起,这些都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
付阮一眨不眨地看着付姿:“我问你,你跟蒋超认识的年头长,还是他跟那个女孩认识的年头长?喜不喜欢,在不在意这件事,跟时间长短有关吗?”
百米穿杨,一击即中,付姿甚至觉得这一箭把箭靶射穿了,不然她不会觉不到心痛,只觉得心口那里呼呼的冷风。
付阮生怕疼不醒付姿,又放一箭:“你见到他仗义英雄的一面,是有些女孩用多年阴影换来的,虽然这些跟你无关,但我问你,你能接受蒋超心里最在意的人不是你吗?”
付姿缠绵病榻数日,每天浑浑噩噩,劝自己了,又好像没劝动,如今付阮几句话,没有让她心如刀绞,倒是让她兜头一盆冷水。
梦做太久,是时候要醒了。
付阮还有更狠更毒的话,没等出声,手机响,丁明打来的。
付阮接通,“喂。”
丁明:“四小姐,付兆深出事了。”
付阮面无表情,心里:【呦呵,蒋承霖动手了?他总能找到让两人见面的机会,并且合情合理,合人设,合发展,简直正合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