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承霖没抬眼,声音不咸不淡:“谁告诉你我上火了?”
蒋超一边夹菜一边道:“付阮脾气是不怎么样,但我不信她会脚踩两条船,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儿?”
蒋承霖不置可否。
蒋超:“因为我爸的事儿吗?”
蒋承霖:“你就好好上你的班,其他事不用管。”
包间中就兄弟二人,两人隔着两米长的圆桌,蒋承霖没看蒋超,只听到他不轻不重的声音说:“我爸有事儿,不是当儿子的帮忙,而是你这个当侄子的冲锋陷阵。”
蒋承霖口吻如常:“你又在哪听到什么小道消息了,自家人的话不信,信外面人的。”
蒋超:“有时候反而外人才说真话,比如蒋家几十年就出我这么一个废的。”
蒋承霖也不急于否认,举止优雅的吃着东西,慢半拍道:“你懂什么叫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娶不到老婆嫌别人孩子吵吗?”
蒋超不说话。
蒋承霖:“很多人别说努力一辈子,就是努力十辈子,也达不到你刚出生那天的起点,很不公平,但有什么办法,谁要是站在你面前问你凭什么,你大可回一句:又不是我选的。”
“从投胎就不公平这件事上,已经能看出,人这辈子就是不公平,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哪怕你从睁眼拼死拼活到你闭眼的那天,也不会有人真的觉得你努力,还是会说你投胎投的好。”
“所以…”蒋承霖总结:“法律是底线,在底线之上,尽量提升一点道德尺度,别做坏人,至于能做个多好的人,看自己。”
别做坏人,这是蒋承霖十年前就跟蒋超说过的话,可那时蒋超根本没往心里去,他觉得打人没打死,就是他留有余地;骂人不骂娘,就是他还有素质;从来不是他主动找别人茬,都是别人上赶着惹他。
蒋承霖觉得蒋超气压低的离谱,抬头看了对面一眼,有阵子没见,蒋超也瘦了一些。
蒋承霖问:“你怎么了?”
蒋超低头,机械地吃东西:“没怎么。”
蒋承霖:“你可不像能为了二叔仕途或者我的幸福,突然顿悟的人。”
主要蒋超无心商场,更无心仕途,从来不管家里挣多少钱,也无所谓蒋耀辉做多大的官,要是硬从他身上找优良品德,那说实话,蒋超从小到大混账,还真不是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他就是仗着自己胆大拳头硬,别人怕疼,他连死都不怕。
吃着吃着,蒋超味同嚼蜡,半晌,说了句:“你要真喜欢付阮,那就别做以后会后悔的事儿。”
蒋承霖半真半假的挑起眉,意外道:“几日不见,改走情感路线了?”
蒋超心焦,直视蒋承霖:“我没跟你开玩笑。”
蒋承霖:“你什么时候站付阮那边了?”
蒋超:“我是怕你以后会后悔,我不会再陪你出国。”
蒋承霖:“你什么时候陪我出过国?你是被你爸赶出国,我看在大家亲戚一场的份上收留你。”
蒋超明显兴致不高,不想跟蒋承霖掰扯,淡淡道:“反正你自己想好了,你富可敌国也买不到半瓶后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