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兆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至几个老头儿面前,面色冷淡,出声道:“我是付兆深,如果蕊姨不算付家户口本上的人,那我算不算?”
他这话属实明知故问,早年他出生的时候,面前这四个老头儿都抱过他,在付兆深没跟周桢离开岄州之前,他逢年过节也都会跟着付长康去这些人家里拜访。
要说沈冬蕊跟这些人不熟,那付兆深跟这些人,就是太熟。
佟福抬头看着付兆深,绷着脸,沉声道:“你来得正好,你爸让我给你带句话,他前些年对不住你,也没对你尽到当父亲的责任,你现在知道错,肯回头,他既往不咎。”
付阮闻言,心底冷笑,都到了这时候,付长康还想玩怀柔和离间。
付兆深闻言,面不改色:“他为什么让您来说,您现在是付长康的代言人吗?”
佟福一噎,慢半拍道:“你爸不想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人…”
付兆深往前跨了一步,俯在佟福耳边,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声道:“我相信您不想伤害我跟阿阮,但付长康想让我们死,如果阿阮掉了一根头发丝,我一定会想办法弄死对方全家。”
“您有三个儿女,家里五个小孩子,最小的才三岁,正是承欢膝下的年纪,何必趟这摊浑水呢?”
佟福看着不动声色,实则紧紧地咬着牙。
付兆深自顾道:“福伯,你们这辈的人,时间是看得到的,但你们都有家人,做再多也是为了家人的以后着想,要是万一家人没了…”
佟福捏紧手里拐杖,付兆深却没往后说,而是抬起头,声音恢复正常:“福伯,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也是真心话,付长康不值得你们为他脏了自己的名声,如果你们觉得阿阮不算付家人,那我还在,付家的事,我自己解决,就不劳几位费心了。”
其余三个老头儿纷纷看向佟福,听不见付兆深在他耳边低语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佟福的情绪在压制。
三秒,五秒,好半晌,佟福才开口,声音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好,我们劝不动你们,既然是付家家事,那我们也不好插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佟福第一个转身,海叔一脸惊讶,怎么就走了呢?付长康跟他说好的,只要他们今天过来压一压场子,只要让全岄州都知道付阮师出无名,付长康会分给他长康的百分之十干股。
另外几人出现在这里,也都是一样的目的。
佟福一走,另外三人面面相觑,最先跟着走的是浩叔,随即文叔也走了,最后只剩海叔自己,面对如狼似虎的付阮和付兆深,他也不想替付长康冲锋陷阵,咬着牙,一扭头,走了。
岄州老派的几个话事人一撤,周遭其余零散,心里也都打起了退堂鼓,原本想借势一拥而入,谁想到付阮光明正大的走出来,都没一个人敢动手。
付阮没想到沈冬蕊会来,也没想到付兆深会来,她正准备跟两人说话,只听得嗖的一声,不是很响,是上了消音的枪声。
付阮当即警铃大作,一把抓住沈冬蕊的胳膊,可还不等她找到枪声从哪来的,身前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是封醒。
付阮什么都没看到,可是心底咯噔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