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瑶越想越伤心,满脑子都是蒋超带狗坐在瑞士街头要饭的画面。
林泓希拿了张香喷喷的纸巾递给曾瑶,淡定道:“耀辉做的没错,人生说穿除了住就是吃,住处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再给他每月十几二十万,别说去瑞士,去南极都有企鹅给他服务。”
“未曾清贫难做人,不经打击永天真,他现在刚刚学会不那么天真,你要给他机会,让他学学到底怎么做人。”
曾瑶闷声道:“你说承霖和承希也没穷过,人家怎么从小就这么懂事呢。”
蒋耀贤见缝插针:“还是妈妈比较厉害。”
林泓希根本不接这种高帽子,看着曾瑶,自顾道:“你的心软没用对地方,在你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但在外人眼中,超过三岁就过了小孩的保质期,也过了陌生人无条件的容忍度。”
“你是自己管教他比较心疼,还是看着外人和社会管教他更心疼?你把什么都递到他手里,他就会觉得任何东西都是天经地义,只要他想要,他就一定会有,如果他得不到,他就会动手抢。”
“你告诉他要对家人和朋友好,但你没告诉他,如果家人和朋友觉得这个不好,他是不是也要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一下?他连人情世故都没有,你能指望他有多懂事?”
曾瑶让林泓希说得眼泪都不流了,垂着视线,捏着手中纸巾。
蒋耀贤说:“别总担心他走错路扎了脚,路走错了,才能知道什么是对的,扎了脚,下次就知道要穿鞋,你要让他先失去,他才知道曾经拥有是件多幸福的事。”
三人在夜城待了十天,蒋承希每天只能赶在午休和晚上才能出来陪他们一会儿,夜大军训出了名的辛苦,蒋耀贤心疼的不行,当着林泓希的面,不敢说不训了,恨不能替女军训。
曾瑶骨子里就是个宠孩子的人,拉着蒋承希的手,抚着她额前的碎发说:“夜城最近怎么这么热啊,看把脸都晒红了,涂防晒了吗?”
蒋承希:“喷了防晒喷雾。”
曾瑶:“那个不够,你还得涂打底的防晒,戴帽子,要是有阴凉的地方,尽量往阴凉下面站…”
见过督战的,没见过劝退的,蒋耀贤和曾瑶一左一右,每天都不是嘘寒问暖,而是小病呻吟,林泓希看不惯,直接道:“你好好军训,我们明天就走了。”
蒋承希美眸一瞪:“明天吗?”
蒋耀贤也是眼睛一瞪:“明天?”
两人都很意外,区别是,前者带着一闪而逝的惊喜,后者就是纯纯的刚接到通知。
林泓希:“嗯,我们在这,你每天还要出来陪我们,太累了,有时间自己多休息。”
听到这句话,老父亲还是没法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蒋承希的痛苦之上,毅然决然,明儿一早就走。
蒋承希也着实不舍,从在岄州开始,她已经连续几个月每天跟家人见面,但她没哭,连眼眶都不能红,不然蒋耀贤敢在夜城常驻沙家浜,那她来夜城十天,每天都只能见缝插针跟她见面的封醒哥哥怎么办?
从盛天酒店出来,蒋承希打给封醒,手机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蒋承希说:“封醒哥哥,我爸妈和我二婶明天早上就走了。”
封醒心底特别明显的雀跃,微顿,声音平静又温和的回:“这么快?”
蒋承希:“嗯,我妈怕我每天跑来跑去的太累了。”
封醒:“那也是,要不你最近专心军训,我先不去找你了?”
蒋承希想都不想:“那不行!我还想你呢。”
封醒:“我现在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