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害怕,总是任性妄为,好像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五条悟,在,害怕。
……啊,所以如果,只是如果,看到他死掉的话,悟会是什么表情?他的好奇心残忍地在心底里发问。
没有比这更可悲,更病态的想法了。
他不应该想这些。
该思考的问题是——怎么才能解决现在的情况?
又一次闪现,但这次没能避开,被咒灵擦过的手臂一阵麻木。魔力再次充盈多少缓解了这种无知无觉的麻木,但不完全,诺德并不擅长治疗。
但他本该很擅长保护同伴,只是他还不是那么习惯应对咒灵,不习惯面对行动无法预料的敌人,也无法毫无顾虑地反击。
束手束脚,或者干脆让咒灵也把他吞下去的话,从内部攻击会更容易一些吗?或者能确定韦伯·维尔维特的所在,把他带走就好了。
魔法师也好,魔术师也好,都有将自己用作道具的倾向。
——不要死。悟是那样对他说的。
这种程度是不会死的。像是要反驳不在场的人一样,诺德想着。
然后他就见到了那个人。
原本只是意识到了靠近的咒力,本能地构筑屏障,但下一瞬间,同样是近乎第六感的本能让他抬头——他并不是用双眼来“看”魔力,同样他的双眼也看不到咒力,但是这会儿他看向——
五条悟。
高专的深色制服,五条悟,现在在他面前,也几乎是第一时间对上了他的视线,冷汗涔透了的眼罩被六眼的咒术师扯下来。
悟?
一时之间没有理解现状,像是悟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怎么过来的,是可能过来的吗,因为迟迟理不清逻辑而产生了奇妙的不真实感,所以不知道此时此刻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但在此之前先是被顺着白皙的皮肤滑落的汗水和缺乏血色的嘴唇吸引了注意力——
“悟?你还好吗?”诺德本能地问。
……
五条悟看着他,轻笑了一下。
然后转过身,甚至还有些微踉跄,却同时毫无动摇地、一言不发地伸出手撕开——尽管诺德本该什么都看不见,那副情景和咒灵暴动的轮廓还是足以让他理解现状——撕开咒灵的身体。
空白和虚无彼此撕咬。他并不能分出诅咒的咒力和五条悟身边的咒力,光是用与诅咒无缘的双眼去看的话,墙壁被翻滚的咒灵一段段撞倒崩塌,地面也层层龟裂,唯独他眼前的咒术师,丝毫不受任何影响,仿佛周围汹涌的咒力不存在一样。
咒术师、还有魔法师。他们还没谈过这件事。
韦伯从一片虚空中被剥了出来,没有意识,还有呼吸。诅咒的空白轮廓在他的感知中挣扎了两下,像被扯离水面的水生动物一样,很快不动了。
“你的朋友没事。”五条悟低低地说。
他说着转身,苍天之瞳遮上了些许阴云,五条悟抓住他的手臂,被咒灵的攻击蹭过的那一边。
生疼,抓得太紧,往常五条悟都会意识到,但这次没有。
所以悟是真的在生气。
在他说出任何话之前,五条悟低下头,仿佛不经思考地开始亲吻他,要把呼吸也一同吮尽吞下一般的,强硬又急切的,像在寻找什么一样的亲吻。
悟在接吻的时候总是不会闭眼。
既然悟生气了那让他做想做的事吧。诺德这样想着,安抚地回应,直到五条悟退开些,拥着他,靠在他身上,短促地喘息。
“你……”声音让人想起融化的滴着糖液的饴玉,五条悟开口,“你有带糖果吗?”
很肤浅呢。
说到底是因为外表而产生的一时冲动。感受到的喜爱只是没有思考能力的本能的结晶。在此之上对本能不加抵抗地全盘接受,然后冠上一见钟情的好听名字。
这些诺德都没办法否认。
毕竟是事实。
不了解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不了解对方的过去与梦想,只是被本能牵着走,像动物一样。
但是屈服于本能,是不好的事情吗。
能听见心脏鼓动的声音,闭着眼几乎能描绘出快要溢出来的渴望的轮廓。
只有在这个时候能获得活着的实感。
这样让人快乐的感情,毋庸质疑是美好的。
诺德完全不是禁欲、自律、绝对理智的传统魔法师。他不觉得顺从本能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无论是本能的欲望还是感情的欲望,成年人都已经可以很坦诚地面对了。没有什么羞于承认的,他产生了“感情”,而且乐于沉溺于这份“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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