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花时顿了一下:“我吧,我就觉着这个架势有点儿装,就跟老太太送唯一的金孙子一样。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听了听,那老刘拐过那个路口,到了鸿胪寺那边,然后就哼起小调儿来了,听着还挺高兴的……”
向骁东神色沉了下来。
郝花时道:“我觉着这不对啊,我就一直听着,走不多远,他就不哼了,然后就听着他跟人寒暄,叫那人老李哥,然后就说少爷怎么怎么啊,他担心坏了啊,少爷从没出过门啊,说公主有命,他们家大少也不敢吱声啊,又说他想豁出老命去求啊……什么的,一边哭一边说啊,那人还一直劝他,让他不要冲动。”
郝花时一边说着,看了看向骁东的神情:“我觉得这老小子不像好东西,所以我方才又偷溜到你们家看了看,你猜怎么着,那老小子躺在美人榻上,喝着小酒,吃着菜,别提多得瑟了。你要不信,你现在派人去瞅瞅,估计还喝着呢!”
向骁东低声道:“我知道了。”
郝花时道:“不过你也别想太多,这老小子,估计是看你吃这套,所以在你面前,在外人面前,格外拿这个架势出来……但他的真面目,骁隽起码是不知道的。”
“对呀,”团子扑棱着俩大眼听完了事儿,安慰他:“他这么会装,这是好事呀,那样弟弟才会觉得他是一直被爱的。”
向骁东不由得轻轻吸气。
明明只是童言稚语,可不知为何,叫人听的心都暖融融的。
然后团子又问:“你们是亲戚吗?”
向骁东叹道:“不是。这个人……当时我弟弟受伤,有一年多的时间,一直住在医馆,医馆拨了一个药仆帮着换药,就是他。他家乡遭灾,就余下一个人了,说是儿子跟骁隽差不多大,照顾骁隽十分上心,所以我后来就把他买了下来,一直让他照应着。”
他摇了摇头:“等我回头买两个小厮吧。”
郝花时笑道:“也就这两三个月!等回头医道司建起来,离你家就真是近的很了……走路也就半刻钟!”
向骁东道:“等医道司建起来,还需要骁隽这样的工巧之人吗?”
“当然了!”团子又用那种同情的小眼神儿,瞅了瞅他:“设备难道不用日常维护的吗?”
向骁东笑道:“是臣无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