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琅面无血色,发冠歪斜,青丝凌乱,一副大势已去的颓然模样呆坐在地。
领头的大理寺卫手一挥,众衙卫将裴琅反手一绑,推搡着就往外走。
“儿啊——”柳氏伸着手去追,突然两眼一翻,猝然倒地。
“姑母!”柳青青哭喊不已。
回雪赶紧上前搭把手,和柳青青二人合力将人抬进屋,张罗着请大夫。
院子里前来观礼的裴琅同僚下属,看了场免费的热闹,连顿酒水也没混上,空着肚子各自打道回府,个个儿神色各异,讳莫如深。
没过两日,大理寺传出消息,户部侍郎裴琅雇凶刺杀大理寺少卿,证据确凿,念其系情所困,一时糊涂,且并未造成伤亡,免其死罪,发回原籍流放。
柳氏本就吊着一口气,一听这信儿,顿时腿儿一蹬,手一松。
柳青青嚎啕大哭,回雪也在一旁落泪,心里暗道:
裴琅流放了,这一路上,他该吃多少苦,受多少罪?
回雪咬了咬唇,暗暗下了决定。
“青青,我们两个跟着大人回岭南吧,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柳青青本就是孤女,自幼跟着姑母长大,本指望着表哥娶妻之后会纳她为妾,没想到却突生变故。
她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回雪说什么,她听什么。
于是两人把柳氏简单安葬后,将家里的下人遣散,把细软归置归置,该变卖的变卖,终于赶在裴琅戴着镣铐押解上路的这日,将一切筹措妥当。
而这日,正好是九月初九,重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