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声音凉淡,继续加柴添火。
“本官也曾私下探访过花眠楼,留心过花眠楼每日的流水进账,粗略算算至少可达千两。就连你自己也亲口承认,花眠楼日进斗金。可你们每年上缴的那点税款,连该交税银的零头都不够。那么,剩下的税银,去哪了呢?”说完,他冷冷一笑。
“以往的事情我本不想追究,但本官平白被人攀诬,为自证清白,少不得要将花眠楼的账簿公之于众了,老鸨,你说呢?”
声音轻飘和煦,却像铁秤砣似的压得人心头猛地一沉。
老鸨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这个白皙清隽的年轻知县,后悔不迭。
什么叫偷鸡蚀把米?她现下就是!
本想着官大一级压死人,可她却忘了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这个知县再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总也是这宣化县的父母官,花眠楼无论想做什么都绕不开他,她怎么就把他给得罪了呢?
万一主子知道……
老鸨打了个寒战,立刻由坐变跪,膝行两步抓住知县大人官袍的下摆,仰头求饶道,“大人!是税银!是补缴的税银!方才是民妇失心疯瞎咧咧!做不得数!”
上官瑾抽走衣摆,轻轻掸了掸,神色如一汪静湖,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深不见底。
老鸨心下了然,必须舍下本才行。
于是她转身朝着楼外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开始“啪啪啪”地抽自己耳光!
“叫你嘴欠!叫你猪油蒙了心!叫你满嘴喷粪!吃屎的玩意儿!该打!”
看热闹的百姓发出一阵奚落的笑声,议论声嗡嗡一直没停。
“够了。”不知过了多久,上官瑾终于出声制止。
“你补缴税款,也是知错就改,本官便饶了你这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