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田听见那些人口不择言的话,瞬间面色一沉,看向青木凉介的眼睛一眯。
这小子,看来还有点小聪明。不过,在我乌田这里,只会玩一些小把戏的人是不可能上得了台面的。
刚这样想着,他的视线就不经意触及了坐在青木凉介旁边的三木长一郎。
三木就那样气定神闲地靠着椅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旁听席上普通的听众,可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却令人难以忽略。
当被他用平静的目光对上时,即便如同乌田这样的老牌检察官,也不由地感到心头一阵压力。
“肃静!”
主审法官神色不悦地大声说道。
他的视线也不由看向了引起这场骚动的始作俑者青木凉介,那过分年轻帅气的外表,令他不由皱了皱眉。可当他看见旁边坐着的三木长一郎时,眼神不由一凛,刚才心头滋生的那点偏见又一扫而空了。
既然是三木亲自坐镇,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庭上。
乌田这边依旧请出了之前那位累计解剖了1万5千余具尸体的东都大学法医学教授草野教授出庭作证。
草野教授依旧十分自信地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即使是左手刀也可以留下如同3DCG上演示那样的刀痕,而并非仅有1500具尸体解剖经验的三澄医生所判断的,只能由右手刀造成。
乌田对草野教授的回答自然是十分满意:
“大家也看到了,像草野教授这样解剖经验丰富的教授所说出的话,自然是比那些年纪轻轻行事冲动的年轻女法医的论断更加准确。
毕竟女人嘛,总是很容易受到情绪影响,一时之间被其他人否定而产生一些叛逆的情绪也无可厚非。
错就错在这里是在法庭上,是不可以容许有一丁点肆意妄为的地方。”
说到这里,乌田检察官看了一眼对面的青木凉介,语气温和地说道:“我的话问完了,不知道青木律师还想要问什么?”
青木凉介闻言却是丝毫没有生气,他只是施施然站起身来,对着庭上的法官躬身行礼,接着面向证人席上一脸自视甚高的草野:
“那么请问草野教授,既然您目前为止已经有超过一万五千具尸体解剖的经验,那么在这一万五千具尸体里面,您应该见过很多次由左手刀造成的类似这样的伤口吧?”
“那是自然。”草野教授下巴微微扬起,一副对于青木凉介所说的履历十分受用的样子。
“哦,那在这其中,究竟是哪一些能呈现出这样的结果呢?”青木凉介笑容温和,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可一旁的乌田却敏锐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具体为什么。
被问的草野教授闻言眼神微动,接着轻咳两声,继续镇定地说道:“一定有这样的案例,只是具体我记不清楚了。”
青木凉介见此,嘴角的笑意渐深。
他忽然从包里掏出一叠纸,直接上前扔在了草野教授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是我搜集到的由草野教授本人解剖的全部案例,而在这些案例之中,根本没有一例是如草野教授本人所说的这种情况!”
他的视线紧紧盯住草野教授的眼睛,根本不容许对方有一丝一毫的退缩:
“那么,我再问一遍。草野教授,请问你之前所谓的案例,究竟是有,还是没有?”
草野被青木凉介如狼似虎的眼神盯得节节败退,忍不住从怀里掏出手帕,颤抖着擦掉额头沁出来的冷汗。
青木凉介则是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对方口中的所谓答案,草野却只能把求救的视线投向一旁的乌田检察官。
乌田对着青木凉介的背影心里暗骂一声卑鄙,紧接着冲草野教授微微点头示意。
接收到讯号的草野教授瞬间感觉有了一点底气,不屑地瞥了一眼这个目无尊长对他强行逼问的年轻律师,继续嘴硬道:
“就算案例中没有,也不代表不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