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莳歪着头不解:“你不觉得臭吗?”
正说完,嘴里被塞了一块臭豆腐,他想吐出来,却见芸娘撒娇:“你尝尝嘛!”
咬了一口,他好像就不那么讨厌了,汁水一蹦,更是觉得好像还挺好吃的,他忍不住把撒着葱花的臭豆腐又吃了一块。
芸娘捂嘴直笑:“看你进来嫌弃的那样,殊不知这臭豆腐啊是闻着臭,吃起来香。”
“还行吧。”穆莳又拿了颗糖炒栗子吃。
谁让她吃起来那么香,嘴巴鼓鼓的,跟小松鼠一样。
穆莳又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你就光顾着吃小吃,也不吃正餐,这怎么行呢?”
一提起这个,芸娘就忍不住抱怨,“别提了,刚来的时候,还觉得你家吃的可好了,可日子长了,每天都是一个味儿,闻着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熬到有小厨房的那日,我自个儿烧饭做羹汤,那才吃的叫爽快。”
小厨房?
穆莳想了想,“你不是要在外盘点心铺子么?到时候砌个小厨房就是了。”
说的简单,芸娘无语:“哪有那么容易啊,我现在连去跟大太太请安都不能随意去,串门都少,更何况是出去做饭。你们男人是可以随意在外边走动,我们女人二门都出不了。”
“好吧。”是他想多了。
他原本坐着,又觉得身上无力,便靠在美人榻上,最后在芸娘叽叽喳喳中睡着了。
芸娘把自己没吃完的都分给下人们品尝,玉屏可惜道:“三奶奶,可惜没有臭豆腐了。”
三爷对臭豆腐深恶痛绝,有一次见着她吃,差点把她赶出去,谁说都没用。她为了自己的饭碗,可不敢吃。
想想,还是三奶奶好,可以吃臭豆腐和小吃,有三奶奶在,三爷也不敢说什么。
“得了吧,你们自个儿拿下去分,我有点困了,先去眯会儿。等我身子舒坦点了,再梳洗。”
下人们哪里敢管主子,都是随她。
这……
谁知道穆莳一起来,见怀里是芸娘,想起离开那天自己一柱擎天的模样,他忍不住轻轻的吻着她,芸娘还嫌弃痒,嘟囔了几句,被他全部吞了下去。
……
等二人叫水,玉屏才不可思议,三爷不是嫌弃臭豆腐的么?怎么三奶奶口都没漱,居然还亲的下去,这三爷真是道貌岸然到离谱。
过了几日天稍霁,府上二姑奶奶卢少奶奶归宁,这位二姑奶奶是苏姨娘的女儿,芸娘昨儿和穆莳胡闹了一晚,早上无精打采的过来立规矩,这里可没有她们媳妇们坐着的地方。
这位二姑奶奶倒像和侯夫人关系很不错,这也难怪,她可是嫁给了侯夫人的娘家侄儿,所以她既是穆家的女儿,又是穆家的娘家亲眷。
本以为这位二姑奶奶回来和她没关系,没曾想,请完安之后,她让芸娘留下。
芸娘和她毫无交集,自然也不明白是什么事情需要找到她。
没曾想,这一说则已,一说却是为了齐潼一事过来的。
“皇上震怒,派人抓了齐次辅进了大理寺,三弟妹,偏齐夫人求到我这里来了,我就想回来跟三弟说一声,齐夫人担心的不得了,让三弟通融一二。”
齐家势大,卢家虽然出身世家,可到底式微些了。
芸娘知道穆莳此人,虽然在侯府是个谁都不待见的小透明,但人家在皇上跟前是真的能够说的上话的,尤其是大理寺,掌管全国最高刑狱,不知道多少官宦家眷都要求到他这里来。
否则,孙姨娘一个姨娘怎么可能手上那么些好东西,想也知道。
“彭固案虽然是我们三爷在办,但具体还不是看皇上的意思,如今尚在提审,若是无罪,齐大人当然无事,若是有罪,也有法令在办。”芸娘难得一改平日在侯夫人这里和煦的模样。
要知道世家大族,总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都是现在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明明白白拒绝的人。
二姑奶奶愣了,“弟妹,你可知道齐家是什么人家?”
夏氏不过是个乡野之人,父亲是个微末官员,哪里知道这官场的弯弯绕绕。
“袁首辅的自然如雷贯耳,只是这事儿并非你我能决定的,二姐,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下去了。”
她要告退,就真的走了。
侯夫人和二姑奶奶面面相觑,二姑奶奶气的很,“她怎么这么不识时务,以齐家的势力,不卖个好,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牌面上的人吗?”
“无事,你去跟孙姨娘说便是,老三只听他姨娘的话。”
等穆莳回来,就被孙姨娘的丫鬟请了过去,孙姨娘把这事儿说了,还埋怨芸娘,“你媳妇儿也着实不懂事,齐家那是什么人家,怎么好得罪的?劳得二姑奶奶生气了。她还说你要秉公办理,天真!”
齐家一手遮天的时候,他们这些年轻人哪里知道啊。
“您是说芸娘不想理卢家,相信我会秉公办理?”穆莳只问这个。
孙姨娘点头。
穆莳便道:“既然她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齐潼固然位列尚书,袁太师这么些年也是文臣之首,同时是新政的反对者。
就凭皇上一听说跟齐潼有关,就要把齐潼关起来,可见齐潼怕是出不来了,皇上要打击文官集团。
孙姨娘简直不可置信,以前儿子最听她的话,现在居然这么明显的偏向夏氏,那夏氏能有什么阅历,知道什么深浅?居然还有她的道理,简直荒谬。
“莳哥儿,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年轻锐进,我不拦着,可袁太师权倾朝野,他的女婿,你可一定要照拂一二。”
穆莳摔了个杯子,“不必多说,我的公务我自己秉公办理为皇上办事,不管那个人官位多么高,地位多么大,我都不会屈服。”
孙姨娘自己都看呆了,儿子可从来没有跟她发过这么大的火啊?来不及收拾,穆莳就气呼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