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孙孝准心头猛地一跳。
他知道,方才的话只是铺垫,这位手段下作,从进城就坑了他们一道的钦差,终于要图穷匕见。
“大人请说,下官知无不言。”黑瘦如铁的绯袍知府眼神认真。
赵都安好奇地抬手,在院中虚空画了一圈:
“既然此地富庶,为何堂堂县衙,却如此朴素?那县令既敢贪,想来也是个奢靡之人。实难想到,衙门如此寒酸。”
孙孝准正色道:
“大奸大恶之徒,擅长伪装罢了,那王楚生作风简朴,向来以清廉示人,如此才隐瞒至今。”
你答的还挺快,打好腹稿了吧……
赵都安盯着他,微微颔首,接受了这个回答。
视线越过金黄秋菊,落在树下那两只肥硕的白鹅上,轻声感慨:
“府台所言有理,真正清贫的衙门,又岂能养出这般肥硕的鹅?
我曾听说,分辨一个人忠奸与否,不要看衣着外表,要看他身旁的人。
君子亲君子,小人亲小人,只却不知,这太仓县衙里,究竟养肥了几只鹅。”
孙孝准没吭声,听出了弦外之音:
“大人的意思是……”
赵都安忽然道:
“孙府台是寒门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