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是我师叔(1 / 2)

北街那里有热闹看,这让生活无趣乏味的众魔修们一下子们都来了兴致。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的,都知道了东城和西城的魔修们在赌坊里干上了,而且输得就只有裤衩了,当时就气的不行,纷纷赶过去。

女魔大小姐的亮相必定是不凡的,更何况,魔修城卫听说了,这可事关他们东城最智慧的大小姐的子嗣,所以,特地调遣来了魔犬拉车。

秋晴由沈星何搀扶着坐上那由两条凶猛的魔犬拉着的车座上时,忍不住都想摸腰间的剑。

一摸才想起来把灭凰剑收进芥子囊里了。

魔犬鼻子灵敏,那神情凶悍地凑过来闻了好多下,才在魔修城卫的催促下,鼻子里喷着气开始在街上跑。

秋晴表情凝重,端坐在兽皮铺着的简易犬车上,脑子里已经想到了一百种妹妹被欺负的可能,当时就说不出别的话来,也再也做不出什么风情万种的表情。

“师妹?师妹?”

沈师兄压低了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秋晴偏头看过去,就看到沈师兄俊美的脸色依旧是往常的正经,他凑过来,道:“师妹不方,晏师妹向来机灵,出不了大事!”

秋晴抿了抿唇,勉强露出点笑容,但实在笑不出,嘴角翘了一下又压了下来。

“晏师妹的剑阵那么厉害,加上一个檀伽,东城主会出事,晏师妹都不会出事!”

沈星何又一本正经地说道,一时让秋晴不知道他是在黑妹妹还是在夸她:“晏师妹做貂都能安然无恙挺过来了,什么危险难得倒她?!”

秋晴:“……”

她忍不住就想到了妹妹变成雪貂的样子,还有陆师兄给妹妹的右耳朵上别上黄色小蝴蝶珠花后,妹妹又被沈师兄戴上绿披风的样子,神色柔软了下来。

秋晴这会儿焦急的心情平稳了一下,她回头去看沈师兄,就看到沈师兄又拿着那瓶魔灵水在沉思,不知道他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她不禁压低了声音问道:“大师兄,你总看这魔灵水做什么?”

沈星何就啧了一下,说道:“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秋晴:“……”

沈星何对这方面真是挺有兴趣的样子,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神色就有些低落下来,但很快,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秋晴刚想问他刚才是想到了什么,就见北街已经到了。

魔犬出街,那煞气让那些魔修们都躲得远远的,所以一路走来都十分顺畅。

“大小姐,到地方了!”魔修城卫将魔犬拉停,然后对秋晴恭恭敬敬地说道。

秋晴也收回心神,立刻由情绪表情到位的沈星何扶着下了魔犬车。

那两只魔犬被魔修城卫按着,鼻子里却一直在喷气,且目光一直虎视眈眈地看向秋晴和沈星何。

但是魔修城卫只觉得这两只魔犬野性难驯,见这两魔犬一直对着自家大小姐凶残地呼气,气得就拿手里的大铁锤猛敲它们脑袋,直把他们打得嗷呜两声乖巧地趴在地上。

赌坊里人很多,但是听说大小姐来了后,都不再喧哗吵闹了,纷纷让开了路,神色之间都是对大小姐的恭敬。

秋晴忙朝着里面看,里面光线昏暗,也就点了几根蜡烛,视线看得并不清楚。

但是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前方坐在赌桌前面的那四个人,当时,秋晴心里闪过一丝迟疑——

她想,或许是她看错了,妹妹和檀伽还有陆师兄谢师兄在这里打架打得缺胳膊断腿比眼前的那副场景可信多了。

别说自家妹妹了,就说檀伽,陆师兄,谢师兄,哪个不是正经人啊,正经人就是硬碰硬,流血流汗地刚,哪会坐在赌桌前,输得都光了膀子还不吭声的?

“师妹,是我眼瞎了吗?”但是,沈师兄魔鬼一般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他说道:“我怎么看到谢岐枫那家伙光着膀子只剩一条裤衩?还有陆长天那家伙,里衣剩一半,两条袖子是被撕下来了吧?还有檀伽,檀伽坐在那儿我就挺惊讶了,还有晏师妹,哦,晏师妹好像有点恼羞成怒。”

秋晴沉默了,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队友们在赌坊里输惨了,所以才让她过来支援。

她当时的好胜心也被激发了,就偏头看向沈星何:“沈师兄,咱们带够灵石了么?”

沈星何眉眼严肃,一毛不拔:“每一块灵石应该都用在刀尖上才行!”

秋晴就换了一种说法:“沈师兄,那你会赌吗?”

沈星何自信一笑:“这不是一个贫穷的剑修的必备技能吗?”

不管怎么说,秋晴稍稍放下心来,和沈星何继续朝前走。

这会儿秋晏已经完全忘记西城那两位新来的军师是友军这事了,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得起码赢一把才行!

再输下去,檀伽的衣服都要被剥光了。

秋晏着急地看了一眼身上外衫已经脱掉了的檀伽,真是鲨红了眼了,“再来一盘!”

“让我来!”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此时此刻显得极为可靠的男声,男声此时堪称气沉山河。

秋晏回头一看,看到了沈师兄和姐姐,当场眼泪就要落下来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真想拔出沉星剑,和这些该死的魔修好好打上一场,而不是带着一群比她还菜的菜鸡在这玩修仙界版斗地主!

被关在芥子囊里的沉星剑:“那你倒是把我从芥子囊里放出来啊!”

“大小姐!”

其他人看到秋晴过来,齐刷刷地喊她。

秋晴笑了笑,做了一个大家稍安勿躁的表情,和满脸写满‘有救了’的秋晏对视了一眼。

然后,她在赌桌中间坐下,沈星何坐在她左手边,陆长天在她右手边,秋晏和檀伽坐一块,谢岐枫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得抱紧了自己赤条条的双臂。

沈星何一看就是老手了,坐姿大刀阔斧,那气势就让对面西城的人不敢小觑。

说实话,秋晏并不敢完全信任沈师兄的赌技,但是又有点期待,因为沈师兄总是在一些奇特的地方极为突出。

她与沈师兄之间又隔了一个檀伽,她的脑袋就忍不住往沈师兄那里看,急得抓耳挠腮。

秋晏的腰都贴在檀伽垂在腿边的手臂上了,上半身越来越往檀伽身上靠,檀伽垂了会儿眼睛,似乎只是专心地在看沈星何,避了几次,免得冒犯,可秋晏还是会贴过来,他只好放弃了。

一会儿后,秋晏的脑袋都快靠着他胸膛了,那发髻就戳着檀伽的下巴。

檀伽伸手摸了摸下巴,垂着眼睛,目光时不时地落在秋晏的脸上。

此时大家都专心致志地在看沈星何和西城的激烈对局,根本没人注意到这里。

而秋晏看得正激动,完全没注意到身边檀伽在做什么——天哪!沈师兄在青虚剑宗不是除了练剑就是偷鸡么,怎么他竟然赌玩得这么好!?

“大小姐胜!”赌坊里有人爆喝一声,这极大得鼓舞了东城魔修们的士气。

沈星何先把可怜的谢岐枫的里衣给赎了回来,一脸‘我就说了我很厉害的你们这下都服了吧’的表情!

谢岐枫感动落泪,是真的服了,服得不能更服了。

沈星何开始第二局。

半柱香后,‘大小姐胜!”

陆长天的外袍和两只袖子赎了回来。

第三局,一盏茶后——‘大小姐胜!’

檀伽的外衫赎了回来。

秋晏拿到檀伽的外衫,心里松了口气,赶紧给他披上,小脸严肃,仿佛檀伽刚才被人看光了一样。

檀伽:“……”

东城这边士气大增!

接下来半个时辰,秋晏三百六十五度知道了沈师兄赌技之高超,听着东城的魔修们一声连着一声得叫好,她的热血都在沸腾了。

然后秋晏站起来,扬眉吐气激情无比一拍桌子:“你们西城的军师不过如此!躲在人后不敢见人算怎么一回事?!”

檀伽:“……”

他按了按额心,知道秋晏是完全不记得花盆栽所说的,西城两位军师是友军了。

地域与地域之间是各有风土人情的,这不论是在凡界还是无妄界都是如此。

那么,在魔域,自然也是如此。

魔域东城因为比较富裕,就算是最贫瘠的魔修,也会穿着兽皮,魔上魔则穿着从无妄界弄来的各种织料做成的衣裳,将外表努力伪装得与正道修士差不多。

但西城就不一样了,西城的魔修穷得叮当响,就快要喝西北风,他们那儿又是盛产一种羽毛五颜六色的彩锦鸡,所以,他们那儿的魔修多是拔了那彩锦鸡的鸡毛做衣服。

西城的魔与魔之间唯一的差别就是谁的鸡毛织得更好。

粗略的可能就是鸡毛黏在一起成了一件蔽体的衣服,精致的就能编织得华丽无比。

秋晏双手叉腰,朝着二楼的方向看过去,这就看着两只五彩斑斓的鸡一颠一颠往下跳。

她就着赌坊里昏暗的光认出来这是两个人,这两个的头发上还插满了满头的鸡毛。

是真的满头的鸡毛,还是那种尾巴那里长得最艳丽的鸡毛,想来沈师兄见了手都痒了。

秋晏的注意力就一下子被这满眼的鸡毛吸引住了,之前那两个西城的魔修身上穿的只是褐黄色的鸡毛做的衣服,并不显眼。

等他们走下来一些,秋晏还隐约看到他们屁股后面还拖着长长的鸡毛粘成的长尾巴,就和不开屏的那种孔雀一样,但是毛的质感比起孔雀可差得多了。

‘啪!’

桌子上传来一声清脆响亮的拍桌声,秋晏看到陆师兄竭力隐忍着表情,此时站了起来,冷郁苍白的脸危险地看着那两只鸡精。

那眼神里写满了‘就是你们这两个鳖孙害我耻辱地丢了两条袖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秋晏顺着陆师兄的目光看过去,忽然就倒抽一口气,然后,花盆栽所说的那些话才是逐渐在脑袋里回拢。

可真是友军啊——是许久未见的江流和……咦?不是敖旭?

秋晏盯着那个在满脸羞涩的娃娃脸江流身边,一脸坦荡潇洒浑身透着一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气息的风流的脸半天,确实没认出来他是哪方的友军。

不认识。

但是,秋晏看到那眯着桃花眼的彩锦鸡精……修士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眨了眨眼,像是抛了一个勾人的媚眼。

可莫名的,那一眼只风流,却不下流,还带了点圣洁的意味,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如果硬要描述的话,那大概就是‘圣洁的神明身上却带着反差的风流’的感觉。

奇奇怪怪的,这人是谁啊?

秋晏还在思考这人是谁,脑子里努力搜索着见过的人的脸,可愣是没想起来。

这么一打岔,秋晏就没有看到那圣洁又风流,禁欲又多情的修士移开目光,看了一眼她身侧的檀伽,并对檀伽眨了眨眼。

檀伽抿了抿唇,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在秋晏身边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是我师叔。”

秋晏沉思,檀伽的师叔,长这么好看的大美人,那双桃花眼还同时包含圣洁与风流的韵味,那么他是——

“我师叔,妙悟。”

秋晏心砰砰跳起来,是了,小灯泡说过的,天佛门里修欢喜禅修得最厉害的佛修是他的师叔祖。

他的师叔祖,可不就是檀伽的师叔!

秋晏忍不住就多看了好几眼妙悟尊者,只见他气度非凡地站在那儿,生得俊秀满是少年气的江流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

修欢喜禅的佛修,长得能普通嘛!!!

沈星何,陆长天和谢岐枫三人是没有吃下易容丹的,所以,江流早就在楼上的时候就认出他们了,只是碍于身边天佛门的妙悟尊者,没敢贸贸然出来认亲。

这会儿江流对上陆长天那双愤怒的眼睛,娃娃脸上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就像狗子一样湿漉漉的,带着无辜和无措。

陆长天:“……”

东城的魔修们正等着他们大小姐狠狠奚落一番西城的两位新军师,却没想到空气里飘着的只有安静,当时就都迷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