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一觉醒过来,外面已然全黑。看看窗台上的更漏,估计已是亥初时刻。她满足地伸了个大懒腰,起来穿好衣服,吃了点点心,就往外面走去。
门一打开她就发现不对,好似有什么东西!她瞄了一眼,一脚踩了上去。
那东西软软的,热热的,居然是个会叫的活物:“啊——”
“咦,是你?!小黄,你不回房间睡觉在这里做什么?!帮我看门?!”杜仲低着嗓子喝了他几句。
“杜仲——你走路不看路的吗?”黄柏揉着肩膀,疼得呲牙咧嘴。
“再大声?!再大声我就把你扔出去!”
“我本来就在门外!”
“那你在这继续待着吧!”杜仲说完迈腿就要走。
黄柏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的小腿,低声求道:“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杜仲吐了口气,看着脚下这个鼻涕虫一样的家伙,心里告诉自己要有耐心,要有耐心——凭什么是她得有耐心来教这个幼稚鬼,师父死哪儿去了也从来不好好管管!她真是又当师姐又当师父啊,累!
她一把拎着他的后领,把他拎进了房间,然后抬起脚就把门给关了。“说吧,好好的床不睡跑到我的门口来躺着做什么?“
“呵呵,杜仲,你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好好的下午你睡什么觉?肯定是晚上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问你你肯定不会说,所以我就干脆在这里等着了!说吧杜仲,你要去哪里,去干什么?“
杜仲看他那样,想了想如果全部解释的话要解释多久,最后还是觉得说那么多话累,就真诚地吩咐道:“嗯,我的确有事,但是在我说之前得确保刘大小姐没听到。这样,你去看看刘大小姐房里有没有动静,——就在房间外面贴着墙听,然后回来的时候顺便给我倒壶茶进来——刚刚的点心噎死我了!”
黄柏自动忽略后面的话。有任务了耶,这还是出江湖以来第一次,能不激动吗?
看黄柏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杜仲把身上的衣服的边边角角都裹好,把窗户打开,一个旋身,轻轻地落在屋后的草地上。她四下找了找,找到那根浴房排水用的竹筒,拿出一块干净的白帕子,找到个豁口,用棍子把手帕支进去,在竹筒里仔细擦了几圈,才把手帕收回折好放回了怀里。
如果是迷药是以汤水的形式下的,那么肯定有一些要倒掉。倒哪好,自然是跟洗澡水一起冲走好了。
连天天洗的茶杯上都能留下点印渍,她就不信竹筒里一点印渍都没有。
做完了这些,杜仲轻手轻脚地避开了几个护卫,闪到阁楼前方,再避开打瞌睡的几个丫鬟,轻轻地上了楼。快到刘嫣儿的房间时,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捂住蹲在她门口往里看的黄柏的嘴,一手去拎他的衣领,把他拖进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