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同一时间,孙遇悠悠地醒了过来。他先是猛地睁开眼,等意识一回笼就发觉自己是在晃悠悠的船上,他心里一凉,再微微地扫视了一圈,他们都在,就是她不在了。
徒然,他全身都失去了力道,身子比昏迷时更为瘫软,彻底地让自己倒在了舢板上。
懊恼,如同身边静静的流水,弥漫了他整个身体。他甚至想跳进水里把自己淹一淹,这样一能躲起来二也能让自己清醒一下……
“公子,你醒了!”李四突兀的嗓门引得大家都看了过来,一下子呼啦啦地围过来好几个,都殷切地看着他,“公子你感觉怎么样?”
他们其实都知道公子现在身体无恙,有恙的伤口刚刚他们也帮忙包扎了,他们问的是公子的心情引起的伤,毕竟夫人刚刚被掳……
孙遇也知道他们问的是什么,但是他该怎么说?心如刀割,担心她担心得心如刀割,痛心自己无能痛心得也心如刀割。
干嘛不痛死他算了。
张三见状,对划船的陈十大手一挥,这艘船慢慢地靠了边,停到了一处芦苇丛边,“公子,请吩咐!”
其他人听了,也纷纷地站直了身子,殷切地看向了孙遇。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对杜仲是有意见的,但相处了这么小半个月,他们都看到了公子和夫人是多么的恩爱,夫人对他们也是多么的真诚——这样的夫人,值得他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孙遇怎么能不明白他们眼中的坚决?但是这一刻,他却深深地动摇了。
雷火教不是张家,他压根不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儿,更不要说混进去放火了。张家不敢把事情闹大,所以只有张家家养的护卫们追杀他们,力量有限,但雷火教呢,是能跟正气堂比肩的江湖大派,他们这点儿人进去,不是给人家塞牙缝么?
他们已经跟着他救了杜仲很多次,但那些时候都还有几分把握,现在……他不能让他们去送死了。
他的心里有了决断。
“你们说,为什么我们屡屡被人追杀,被胁迫?”半晌,孙遇沉声问道,见众人面色复杂,就看向张三,“你来说。”
“公子——”张三挠挠头,不知道怎么说好。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真正说起来还是公子的私事占了大半,虽然他不是全知情,但这让他怎么说好?
“李四你来说。”
李四显然要灵活多了,于是自动地忽略了公子的私事参杂其中,而是很铿锵有力地答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公子,这些事怪不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