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早上那个属下屁滚尿流地匍匐在他的脚边,哭喊着“少夫人不见了”时,他直接一脚过去,那人生死不知,以后再也没法拍马屁了。
黄柏立即带人去了茅草屋,只见所有的东西都在原地,除了几身衣衫,杜仲几乎什么都没带走。这时他想到了头一天杜仲一共吃了四顿,还都吃得精光,心里就凉了下来。
她这是早就计划了要走了。她昨天明明都已经计划要走了,最后跟他说的,居然还是那些话……以前他以为这世上最狠心的莫过于他的爹娘,现在才知道,这世上,对他最狠心的,是那个叫杜仲的女人。
如果——如果再让他抓到她,他发誓他不会再像这次这么君子了——他已经是万劫不复,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放消息出去,本少主今天晚上就大婚。另外,启动湖州西边郊外三十里的那个院子,在那里布防!这次,绝对不能有失!”
师姐啊师姐,既然你想躲起来,那就让你再玩玩吧。等我抓到了孙遇,到时候不管你躲得多深,我就不信你不出来!
这时杜仲已经和胡小空两个人一起蹲在了后面上不远的一处大树杈上,小心地拧着衣裳上的水,看着树下人来人往地搜查,还小心翼翼地说着话。
胡小空在水里泡了几天,这会儿被夜风一吹,整个人都瑟瑟发抖,他背朝杜仲,选了根树杈,好不容易才把杜仲带出来的衣裳给换了。等他转过来,看到杜仲已经换好了衣衫,还很顺手地把湿衣衫给铺在树干上晾了起来。
“你说,要是他们放狗来搜怎么办?”他凑到她身边,缩着脖子问。
杜仲没好声气地瞪了他一眼,小声道:“你以为我只会做迷药?哼,实话告诉你,你要是不来,我自己再摸索个两天照样能逃出来!”
“是哦,我忘了这一茬了,你还会做迷药!来来来,赶紧给我说说,你都弄了些啥手脚?——哎,没事儿,他们还没查到这边来,我们小声点儿他们听不到的!——哎你说这长夜漫漫的,我们又不知道还要窝多久,不聊天干嘛呢?”
“嘘!”这人实在是心眼儿比最粗的筛子还大,这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聊天呢?
胡小空笑出一口白牙,仍是满眼期待地看着杜仲。
跟杜仲在一块儿就是好玩,刺激,又不单调,嘿嘿。
“我路上撒了点迷药,狗是闻不到这里的。不过这药的时间不能长,最多三天,三天后我们就必须得离开这里了。”说完看着胡小空意犹未尽的样子,继续补充,“这树下我也撒了点药,所以这会儿下面肯定不少蛇啊蜈蚣啊百脚虫啊乱七八糟的。一会儿你睡觉的时候小心点,要是有蛇从你身上爬过不要大惊小怪,要是引来了雷火教的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胡小空一个寒颤!睡觉的时候有蛇从身上爬过……
“你既然有药把他们引来,那你也有药把他们引开对不对?”胡小空的嗓音都有点儿哑了,赶紧一手抓住她的衣角。
“是有,不过不多了。别担心,一会儿给你一点儿,防蛇应该够了,但蜈蚣啊百脚虫啊什么的,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