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沉默了下,继而小心把双手中的泥人放在地面上。
胖泥人整理了下衣着,扶正幞头,朝被按扁的身体部位吹了口气,那里顿时便鼓着饱满起来。
另外那只抬轿泥人却断了条腿,断腿落在地上。
但它却丝毫察觉不到疼痛,此时单脚站立,目光迷茫,还未从失重中回过神。
鲁达:“那前一百年你尚可与后续‘租户’相敬如宾,为何近日反倒做起怪来?”
鲁达也察觉到此间别有隐情,这些累土泥人也不像陈言父子所说那般恶毒凶恶。
不由地收了几分火气。
许是隐隐察觉到鲁达的态度改变,胖泥人嘴巴不停,一个劲儿的抱怨着,
“世人都爱求神拜佛,之前的裁缝铺也好,还是赁驴铺子也罢,都在家供奉着灶王爷、财神爷,我等便享用供品,抵押作租了。”
“可这陈家父子,由于岷山闹甚劳子响马,断了虫草来路,没了拿手菜揽客,店里生意便萧条了些。”
“他们一来二想,就开始紧衣缩食,先断了灶王爷的供奉!”
“可怜我等就靠这口吃食过活,这段时间饿得两眼昏花,形销骨立,怎能不气?!”
鲁达盯了眼胖泥人那圆鼓鼓、胖墩墩满是肥油的肚子,没接这话。
“尔等吃灶王爷的供品,就不怕这些神灵责罚?”
“当然怕!”
胖泥人干笑一声:“但灶王爷是何等大神?天高皇帝远的,哪里会管我们这些小精小怪?
他老人家吃得是国祚香火,我等小泥鳅,只是享口腹之欲,吃两口供品,哪里有闲心责怪我等呢?”
鲁达听到这,也觉得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