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1 / 2)

谢病春并未多看他一眼,反而打着太极:“那便是内阁的事情了。”

郑江亭一愣,忍不住去看一侧的爹。

谢病春不按常理出牌,实在让人措手不及。

“是了,内阁只管批红,这些事情可是内阁的本分。”黄行忠摸着大肚子,笑眯眯地开口说着,“若是真的有异,还请内阁妥善处理,不要辜负皇恩啊。”

明笙借着喝茶的动作扫了一眼屋中众人,目光在谢病春身上一扫而过。

每次集议谢病春都是不上心的样子,一场下来也说不出几句话,可偏偏先帝极为看重他,就连当今圣上也留他单独议事多次。

他总是轻而易举得到众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可他却又弃之如敝,毫不在意。

“那诸位打算如何处理。”他敛眉移开视线,缓缓问着,“其实今年解元是一个自来不出名的人,连着学院都没上过,被两位大儒报送的人,也是颇为奇怪。”

郑江亭扬了扬眉,不屑地呲笑一声。

安悯冉蹙眉,随后淡淡说着:“能得两位大儒保送,想来也是有些门路,也不是没有过名不惊人的人考中状元。”

“隐隐有传闻,你家儿子和这钱得安关系不错啊。”郑江亭反打一耙,意味深长说道,“安相是今年副考吧。”

安悯冉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烟:“我也有听说,郑家考前可留了一批太原府的考生,郑相可是今年主考。”

“哎,你这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

“不要吵了,口舌之争。”封斋阴沉着眉眼,厌烦地呵斥着。

“不知诸位可有听说这几日京兆府一直压着一件案子。”一直不曾说话的郑樊慢条斯理地开口。

戴和平沉思片刻后说道:“是有人落水意外身亡的事情。”

“是有人状告薛家两位郎君偷了白鹿学院两位学子的成绩,考了院试,甚至还逼死了人。”郑江亭长叹一口气,义正言辞的谴责着,“当真是有辱斯文,心狠手辣,恬然不耻,厚颜无耻。”

最后面坐着的汤拥金自摸着元宝的动作间隙中,悄悄地看着他,眼眸中露出一言难尽之色。

“这事多还未定案,小郑相不好如此攀咬把。”安悯冉蹙眉说着,“如今什么查出来,只有一个民妇的供词。”

“那民妇连着大刑都受了三轮,还不改其证词,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郑江亭咄咄逼人质问着。

“要定案的话,口供永远都太过薄弱。”戴和平解释着,“需要配合证据,我听说现在除了这家人,连个其他像样的证据也没有,连着尸体都不见了。”

“京兆府连着尸体都管不住,年底吏部考核评教可要仔细考量考量。”安悯冉不阴不阳的讥笑着。

“一个上告的,为何还要受大刑。”对面的黄行忠皱眉冷不丁问道。

“状告皇亲本就要先受一轮。”郑江亭随意说道,“她还一起告了两个,自然要大刑架身。”

“□□早已定言,民可告官,甚至阻拦不得。”黄行忠坐直身子,蹙眉严肃说道,“如今京兆府尹竟然是如此行事的。”

“迂腐。”郑江亭不悦说道,“这些刁民而已,若是不震慑他们,岂不是要……”

郑樊咳嗽一声,接过他的话缓缓说道:“是之前诬告太多,许多人一点不和就起了龌蹉心思,扰得京兆府不得安宁,这才慢慢变了,若是受了刑罚那些人还不变,这才受理。”

戴和平缓缓说着:“是了,先帝宪宗就禀告过此事了。”

“什么时候?”汤拥金不解问道。

“就宁王案的时候。”戴和平含含糊糊地说着,“当时闹挺大,竟然有不少西南人入京告御状,这才……”

汤拥金神色一紧,立马不感兴趣,低下头不再不说话。

黄行忠眉心紧皱,但也没有继续质问。

谢病春垂眸,敲了敲桌面,淡声说道:“院试。”“是了是了,院试的事情。”戴和平连忙拉回话题,“此时并无确凿证据,如今贸然压着,只怕民间舆论更甚才是。”

“这名单放出去,舆论才叫完蛋。”郑江亭冷笑着,“今年虽是我爹为主考官,但今年的情况再座的心里都清楚。”

“先帝多年不曾科举,加上新帝开恩,副主考官就有四人,批改试卷的官员就有五十人,情况复杂,我爹也是鞭长莫及。”

“此事,依我看要查。”他信誓旦旦地说着。

“查,为何要查,因为一些不清不楚,捕风捉影的话?”明笙慢条斯理说着,“怕是不能服众,万岁也不会同意。”

“若是查不出,这不是耽误时间嘛。”黄行忠也有些担忧地说着。

“那不如就再等等。”郑樊吊着一口气缓缓插入众人中间,一字一字地说着,“等着京兆府尹再仔细查一番,等到暮秋中旬再公布也不迟。”

“对了,我怎么听说西厂一月前抓了一批人,那些人早早有传闻,此次院试有人泄题。”封斋去看谢病春,冷不丁开口问道。

“西厂抢了东厂要抓的人,也不知道审得如何了?”

他眉目狭长,一旦眯眼看人,便显得有些阴冷刻薄。

当初杏林之事闹得不小,但东西两厂办事,他人都参与不得,这才一直冷眼看着,谁知这一看,一个月了西厂竟然没有任何消息,差点就给错过此事了。

屋中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谢病春身上。

谢病春转着手中的戒指,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漆黑的瞳仁注视着人时总是带着一丝暗藏的讥笑。

“到真查出一些。”他慢条斯理地说着。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他。

他收回视线,眉梢带着冷意,如出鞘的剑锋冰冷而锐利。

“另外一个被顶替的考生就在其中。”

“什么!”黄行忠瞳孔倏地睁大,“当真有人冒名顶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