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节(1 / 2)

“不是他死,就是我死。”谢病春把人抱在怀中,长舒一口气,“不过没关系,娘娘一定都会活着的。”

明沉舟瞪大眼睛:“谢迢。”

“宁王府的血仇快结束了。”谢病春冰冷的脸颊埋在她的脖颈间,“娘娘。”

“娘娘,掌印。”

英景喘着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鸣冤鼓响了。”

他脸色苍白,额间布满冷汗。

“胡呈儿身边侍从状告敷文书院院长罗松文……”

“收养宁王之子。”

第84章

那个仆从言之凿凿,言明当年宁王还有一子,但因为早产又是体弱之征,又得了一个游方道士的算卦,这才送到江南养病。

乾清殿内灯火通明,光簇如豆,宛若白昼,正中的金炉香燃,角落里更漏声响,剪剪轻风隔着紧闭的大门,依稀能带来阵阵寒意。

那仆从一身是血,整张脸黑头炭脸,神色是掩盖不住的惊恐,近乎跌坐在地上。

“你可有证据?”安悯冉虎目怒睁,紧紧盯着面前之人。

仆从低着头,整个人蜷缩着,哆哆嗦嗦地说着。

“当年宁王为了这位体弱的幼子,请了很多西南名医,你们可以去查,医术好的,年纪大的,因为都知道,那位幼子患有体寒之症,根本无药可医。”

最末尾的戴和平目光一怔,脑海中似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一闪而过。

“对了对了,南国人,南国人也请过,南国巫医毒不分家,我们安南还留着不少南国人,他们一定知道,万岁万岁可以去问问他们。”

仆从连忙说道:“南国不过数千人,或多或少都有耳闻,听闻大周宫内也有……”

殿中倏地一顿,连着呼吸都刹那间停止了,仆从一个激灵,突然想起现在上首高高坐着的人身上也留着南国的血。

仆从一个哆嗦,整个人抖得越发厉害了。

上首的谢延冷眼看着面前之人。

郑江亭咳嗽一声,镇定岔开话题:“继续说下去,这些事情我们到时自然会去查证,但这和罗松文有什么关系。”

“对,这能说明什么,六岁夭折不能上宗谱,说不定早就死了呢。”安悯冉厉声说道。

“有的,当年宁王和罗松文可是同窗好友,罗松文当年为何致仕,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那仆从突然抬头,露出一张还残留着血迹的脸,眼尾还有被刮伤的伤痕,泛出鲜红的血意,灯火跳动中冷不丁一看,阴森冰冷,看得人一个战栗。

“他来报仇了。”他目光发直,好似中邪一般,鬼气森森,“他来了,他来了,他把大皇子的脑袋就这般直直割下,然后杀了全部守卫。”

他的手快速地往下一划,充满癫狂,好似当真有千金重的大刀凌空而来,带来逼人煞气。

一直沉默的谢病春抬眸冷淡地看着他,漆黑的眸光倒映着对面的宫娥铜灯,令人看不清神色。

“你是说大皇子是他杀的?”郑江亭大惊失色,厉声说道,“你可有证据。”

仆从又低着头,整个人缩成一团,一把鼻涕一把泪,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就是他,他说他来报仇的,他说他来报仇的,要为宁王报仇。”

“除了那个本该早死的夭折子还能是谁。”他奔溃大喊着,“好多血,都是尸体,当年宁王府也是这么多血,也是一把火烧了,除了他还能是谁。”

黄行忠看着他疯疯癫癫的样子,不由蹙眉,对着谢病春低声说道:“这人不会疯了吧。”

谢病春垂眸,淡淡说道:“大概吧。”

“这般说来,这事可能还和殿试那事有关联。”汤拥金摸着大金元宝,喃喃自语。

两个都是一模一样的手法,当年宁王被软禁,也是有一个书生血溅宫门,如今安南使馆也是被人屠杀殆尽,一把火烧光。

也许,这个逃出来的仆从,也不是意外。

在座的众人心中冒出这个荒诞的念头,目光忍不住看向正中疑神疑鬼的人。

那仆人敏锐极了,在众人隐晦的注视下警觉地抱紧自己,只露出一截残留着血迹的脖颈。

汤拥金无心插柳,见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不由一愣,警惕地扫过众人,最后一缩脖子,抱着大金元宝,团在椅子上装死。

“那这事就是我们东厂的事情了。”杨宝阴恻恻地开口说着,“有人借着忤逆小人在京都兴风作浪,扰了万岁心情,可别怪咱家心狠。”

“这般说来,是要好好审审了。”一直沉默的郑樊抬眸,浑浊的目光自众人身上一扫而过,颇为冷静无害。

过了雍兴元年的那个冬日,郑樊便病了一场,告了一个月的病假,再后来遇上明笙的事情,听说也亲自去明府,这三个月时间,他整个人越发衰老了。

殿中诸位皆是面无表情之色,就连最是暴躁的安悯冉也沉默着不说话。

谢病春手指摩挲着手指上的银戒,冰白的指尖缓慢地拨动着戒子。

“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朕不想再看到这样的状况。”谢延脸色严肃,扫过殿下众人,冷声说道,“此事务必妥善处理。”

“是。”

“万岁,微臣有一要事,需对万岁私下禀告。”郑樊起身,颤巍巍地请求着。

谢延皱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