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息着将披风展开,连带着夫人一起拥进怀中。
夫人姓吴,闺名单字桃儿,江南世家之女,说话间带着软糯的味道,“这是做什么,万一让人瞧见了,又该说闲话了。”
“怕什么?”他冷声说,脑子里突的就浮现出裴寓衡和宣月宁日常相处的模样,“以后母亲再给你找麻烦记得同我说,不要受委屈自己难受。”
“夫君,”吴桃儿见他意志坚定,便小心地将头靠在了他肩膀上,心中那点因为母亲的郁气全散了,“毕竟是母亲,不好挑理的,下次我会更注意的。”
郑梓睿神情更加冷凝,“夫人,你无错,也做的很好,不必更加注意,我明日会去同母亲说,让她将中馈全然交予你,省得你处处受她制约。”
吴桃儿有些开心,但还是担忧占了上风,“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他将披风仔细地系在夫人胸前,又无法克制的想起了宣月宁给裴寓衡系披风的样子,他这辈子恐怕都没有让亲妹妹给自己系披风了。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我夫人,而我是郑氏的族长。”
宣月宁削发断缘给了他太大的刺激,那时他破釜沉舟,势要带着郑家重新闯出一片天,抢了族长和家主的位置。
经过几年的发展,虽然女帝还在扼制世家,但郑家夹缝求生已经重新焕发生机。
当时是迫不得已将族长和家主的位子交给了他,但交了出去,就别想再抢回来,他还记得想用一个清白的郑家,将宣月宁接回家来。
吴桃儿敏感的察觉到郑梓睿不对,细腻的心思转瞬就猜到了他是为和人烦忧,主动跟他说了宣月宁的近况。
郑梓睿仔细听着,被吴桃儿带回了房,沾着枕头又睡着了。
梦里,大雪纷飞,一顶小轿从郑府侧门而入,他看着那顶小轿被抬进郑府,然后从轿中下来一个带着小心忐忑的小娘子。
那张脸,不是宣月宁又是谁!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是从侧门被接进来的,她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他看见他的母亲李夫人颇为嫌弃宣月宁的小家子气,就站在花园拐角处,让婢女先将月宁带下去洗漱。
然后,他看见稚嫩的自己出来,对她说,“欢迎回家,我是你阿兄。”
而后郑亦雪亲昵地上前揽住自己的胳膊,自己宠溺的冲她笑笑,他对面的宣月宁羡慕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在父亲和母亲叫她十二娘时,没有任何的反驳,她也不敢反驳。
只是看向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濡目,他看见她还向院子里的婢女打听父亲母亲还有他的喜好,就连郑亦雪的都没落下。
看见她兴冲冲绣了一只荷包送给母亲,被母亲随手放在了一旁,她神色忽的就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