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样?
生于富贵,死于安乐……这应该是安乐吧?
都安乐过头了,这个死法有个不太好听的名字,叫“马上风”……。
金不换在一边提醒丁田:“其实说是小妾,只是通房丫头而已,按照朝廷的规定,张老太爷乃是个举人,也就是士那一级别的,最多可以允许他娶一妻,纳一房小妾。”
“啊?”丁田眼睛一亮:“还有这种规定?”
“那是!”金不换看了他:“你不知道?”
“我就是……不是很了解……。”丁田轻咳一声:“那他这些小妾就不算是真正的妾室了
呗?”
“当然!”金不换道:“最多算是通房丫头。”
原来古代阶级非常严格,妾室也不是想纳多少就能纳多少,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妾室也不是随便立的。
丁田听了金不换的话撇嘴,这年头,基本上没啥道理可讲。
金不换检查了一下尸体,他捣鼓的时间长了点,就听外头有女子哭嚎:“老爷啊!你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老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娘俩儿吧!”
哭声震天,声音尖利。
“谁呀?”丁田正跟金不换检查尸体呢,刚有点头绪,外头就闹了起来,顿时就不满意了
“是我们老太太……。”张大管家尴尬了。
更尴尬的是张家大爷:“是我祖母……。”
“你祖母?”丁田皱眉:“这中气真足……。”
结果就见外头闯进来一伙子人。
领头的是个……有些奇怪的女人。
这女人穿着土红色的襦裙,暗红洒金的褙子,脚下踩着一双万字寿纹的鞋子,脸上素净一些,头上盘着元宝髻,配着金簪子,耳朵上带着双耳环,手上带着的却是宽边的长寿镯,腰上垂着的香囊,也是绣着“长寿龟”图案。
有着年轻的脸蛋儿,却做着老妪一般老气横秋的打扮。
眼睛靓丽而张扬,这会儿红着眼眶,嘴巴嚎啕……可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身后跟着两个强壮的健妇,胳膊估计比丁田的大腿都粗,丁田差点以为见到了王佐那里的女侍卫们!
还有四个仆妇,看着低眉顺眼的老实巴交的,却是站在门口当了人墙,将后头人的路给堵住了。
外面的女眷进不来屋子,只能在外头等着,小声议论着。
田径皱眉问张家大爷:“这位是?”
他们进来的时候,外面可是都清场了,女眷们都是被关在屋里不得出门见外男的,这会儿闯进来可不止一个妇人。
“这位是我们老太太……。”张大管家低头小声的告诉田径。
田径不高兴了:“一个妾室,这是要干嘛?”
张大管家更尴尬了:“我们老太爷的……正房。”
那女人进来之后,就想进去卧房,被张家大爷挡住了去路:“祖母,祖父死不瞑目,家里特别请了差人来看个究竟……。”
“什么死不瞑目?你不就是想说,是我害死了老爷么?”那女人非常犀利:“我是个后进门的,你们一个个都看我就跟看眼中钉似的,当我儿子是你们的绊脚石……你们这没良心的张家人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没了靠山……老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你这大孙子……。”
一番话说得张家大爷满脸通红:“祖母,孙儿不敢有此大不敬的念头……。”
张家大爷斯文人一个,怎么可能是这个泼妇的对手?
俩人正闹腾着,丁田跟金不换脸色不好看的问张大管家:“这是你们家的老太太?”
“嗯……。”张大管家尴尬的说了这位“老太太”的来历。
虽然说张老太爷上了年纪,不过人老心不老啊!
在老爷子六十岁的时候,在外头溜达,愣是看中了一个女子,用了些手段,娶回来当了他第三位正房太太。
“我怀疑第二位张太太生了个女儿之后终身无法再生育,是张老爷的手段。”金不换小声跟丁田道:“正房无所出,张老爷便是唯一的嫡子!”
读书人家最重视的无非是“名正言顺”这四个字,家业自然只能传给嫡子,而且若有“嫡长子”在的话,连嫡次子都要退一箭之地。
“我也这么想的。”丁田跟金不换小声讨论:“你看这位张老太太……哪儿老了?”
第三房张老太太,是张老太爷六十岁的时候迎娶回来的,当时整个府城都轰动了,津津乐道了很久。
新郎六十岁,新娘才二十岁!
俩人相差了四十岁的年纪啊!
而且据说新娘子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眼前的这位,打扮老气横秋的女人,就是张老太爷的填房,张老太太。
虽然叫“张老太太”,可是她实际年龄才三十八岁,正是少妇的年纪。
这位张老太太可了不得,起初进门不太乐意,冷着一张晚娘的脸,谁都爱答不理的,谁知道她进门三年之后,竟然怀孕了!
而且还生了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