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舅舅没有那么倒霉,他分到的地方还不错,朝阳,通风,考试的题目,他也能答上来,书写的时候很认真,巡场的考官路过了好几个,他都没抬头。
而且他沉着冷静,下笔四平八稳,尤其是做饭的味道很香,连胡斐都注意到了:“这是谁
?,,
“这位是牛角县的秀才胡伟。”号房外头,有挂着一个考牌,上头有胡伟的年纪,籍贯等
等。
“哦?”牛角县?丁爵爷的亲舅舅?
第二百九十三章烤糊了都
考了三天,舅舅出来了,赶紧拖回家里,又是泡澡,又是参汤的一顿折腾,舅舅终于睡着了,第二天将考试内容默写了出来,然后又被外甥精心的养了一天,初十的时候,又要送舅舅进去。
丁田几乎是眼泪叭叉的看着他舅舅:“舅舅啊,实在不行,咱不考了。”
“傻孩子,头一场都熬过来了,不考岂不是浪费了么!”胡家舅舅有那么一股子倔劲儿,拎着外甥给准备的考篮,雄赳赳气昂昂的再次入场。
丁田回头就跟王佐去了茶楼,上了三层没有外人了,抱着王佐“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科举好难!”
王佐拍了拍他的肩膀:“嗯。”
科举当然难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
但是没办法,这一关,谁都得过,走文科的就是如此,即便是现在高高在上的内阁首辅,一品的高官,当年也有这样的经历。
而且南方比北方更严重,北边起码秋天的时候,还是很凉爽的,南边却依旧炎热……。
这三层是被包下了,但是下头不少陪考的人都还没地方坐,王佐的门人开了这个茶楼,而能在这里开茶楼的根本不差钱。
尽管有人出高价想在三楼踅摸个位置,也被拒绝了。
可是有人就是不甘心,凭什么一样是人,一样是陪考的,上头的人就霸道的承包了一层茶楼,自己等人都没地方坐了?
于是,这第二场考试刚开始,丁田还没精打采的刚被王佐哄的不哭了,就听门口有人在嚷嚷:“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啊?”
“这里已经被人包了,下去!”白三儿的人守在楼梯口,他们虽然是便衣跟随王佐出来的,但是一个个都是穿着玄色轻薄纱料的短打扮,腰间别着刀剑。
在古代,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人,随扈人员是不可能配备刀剑的,因为私配刀枪剑戟等武器,视同谋反。
就像是现代的保镖们身手再好,想要配枪的话,也得有持枪证才行。
一般人不敢来闹,但是敢来闹事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丁田正心情不爽呢,这就有出气筒送上门来了,推开王佐:“我去看看,谁在闹事!”
风一般的跑了出来,看到楼梯口,有几个老爷样的人,正想越过侍卫们,闯进来。
这个茶楼的三楼吧,只有三面有雅间,还都是听大的那种,一面是楼梯口,上下楼用的,雅间以“岁寒三友”命名。
虽然是三个雅间,但是丁田跟王佐在一个雅间里,另一个雅间是给侍卫们轮番吃饭用的,还有一个雅间是空着的,但是里头也有人,是侍卫们谁困了,就在这里小憩一下。
毕竟,他们全天都紧绷着神经,不放松的话,人都要累死了。
能上来三层的,都是茶楼里的伙计,送的无非是茶点和饭食。
但是有人看不过眼,就蹿搭几个人来闹事,丁田出现之后,居高临下的站在楼梯口,指着他们三个的鼻子就发火了:“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是我们先拿钱包下来的,有本事,你们也
提前包啊?现在这里就是我们说了算,不让你上你敢闯进来试试!真当这里没王法了是吧?”“这位少爷,我们也不是真的要硬闯,只是楼下都满了,我们想找个地方歇一歇脚,你这里空着也是空着……。”其中一个领头的看似是个有钱的员外,说话还斯斯文文的,但是软刀子扎人:“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大家都是读书人,何必这么霸道呢?”
这意思就是让地方就是读书人了,和气么;不让地方就是霸道……。
“第一,我不是读书人。”丁田被气笑了:“第二,你怎么知道我们三个房间是空着的?
谁告诉你的?还是你特意打听的?你窥视我们的行踪,到底是什么居心?”
“你……你怎么能血口喷人?”那领头的人一扬脖子,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如今天子圣明,宁王殿下坐镇东北三府,你这样的霸道行事,也不怕被王爷听到责怪于你?北崇府秋闱,我等只不过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而已,你连这点都不肯通融……。”
引经据典,将丁田好一顿说啊!
丁田非常吊的掏了掏耳朵:“你说的这些,我根本一句都没听懂,是个什么意思?”
俩人都有些骂出了火气,那个人大概真的是个读书人,连脏话都不会骂,而丁田满肚子的
邪火,跟对方怼了起来。
等到骂的差不多了,王佐的声音才传出来:“新鲜出炉的桂花糕,快点回来吃。”
丁田一抹嘴上的白沫子:“来了!”
头都不回的就钻进了雅间,外头那些人,依然被侍卫拦着。
王佐见他进来了,就笑道:“你这是何苦呢?”
丁田的邪火发出去了,就高兴了:“谁让他们自己来找骂的?”
“他们可不是来找骂的……他们是来求表现的。”王佐给他倒了一杯温度正好的红茶:“没听人家说的那些话么?”
丁田脸一红:“我是真的没听懂……。”
引经据典什么的,他真的是有听没有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