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县没法跟西城竞争,没法跟东城比较,没地铁,路不好,吸引不了高新产业,不是山就是良田,污染严重的企业也懒得去。还不够跟村民掰扯的呢。像平安县这样资源匮乏的小县城,只能老老实实发展农业,当帝都市的菜篮子。新来的书记连这点都不懂,撑不到他乱搞就该滚蛋了。”梁好运道。
李擎笑道:“你们听见了吧?”
“跟我没关系。”梁好运赶忙说。
李擎:“有没有关系,你自个知道。二丫头,喊伯伯,伯伯给压岁钱。”
“要喊舅舅。”楚兜兜赶忙说。
李擎楞了一下,反应过来想揍他,“谁跟你说喊舅舅?”
“没人跟我说啊。”楚兜兜的表情理所当然,好像说,这事还要别人说吗。
李擎单手抱着小孩,腾出一只手指着张跃民:“他是我弟。你管你爸的弟弟叫舅舅,还是叫叔叔?你堂妹叫管你爸叫舅舅?”
楚兜兜眨巴眨巴眼睛:“伯伯?”
“不然呢?”李擎瞪他一眼,转向他姐夫和他姐,“你们平时怎么教的?连这点伦理常识都不懂。”
大表姐被他问的,莫名其妙,“谁闲着没事跟他说这个。”
“常识都不懂,考上帝都大学又有什么用?”李擎反问:“高智低能,你们能让他一辈子活在象牙塔里?”
大表姐张了张口:“你你,你冲我抱怨什么?”
“你不是他妈?”李擎皱眉,他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固执——错了还嘴硬。
大表姐指着爱人:“他还是爸呢。”
“你们家什么情况,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你说一姐夫敢说二?”李擎冷笑一声,“平时也没见你往姐夫身上推。”
李擎和李霁兄弟两个很少问他们家的事,表姐夫真以为哥俩不知道。没料到人家一直看在眼里,只是懒得说。
表姐夫心里有那么些许感动,不枉他亲自置办过年的礼物,“也是我的疏忽。”
“你得了吧。”李霁忍不住说:“敢说我姐没说你,净教些没用的?”
表姐夫不敢。
大表姐很不高兴:“你们跟谁一家的?”
李霁:“反正不是跟你。”看到怀里的小孩竖着耳朵听,“大小子,听得懂?”
小孩回过神,咧嘴笑笑就往他怀里钻,小脸上尽是不好意思。
李霁不由得睁大眼睛,“表——表嫂,他他——”
“他以为你取笑他。”梁好运连忙解释,“别激动,我运气再好,也不可能生个生而知之的神童出来。”
李霁失望:“我以为他真懂。表嫂,他会走了吧?”
“会走了,走不稳。”梁好运补一句,“也可以把他放地上,穿的厚,摔了也不疼。”
李霁刚把小孩放地上,小孩就朝梁好运晃晃悠悠跑去。
楚兜兜扯一下张跃民的衣服,朝他爸妈那边看一下,眼中尽是担忧。
张跃民拍拍他的小脑袋,“跟弟弟妹妹玩儿去。”
李擎也把二丫头放地上,“咱们出去。”随即不放心,问梁好运:“能出去吧?”
梁好运:“没事,大袄里面还有薄棉袄。”
李擎跟着仨孩子出去,他爱人不想掺和大姑姐家的事,立即跟出去。
李霁犹豫片刻,他嫂子看到大小子和二丫头可爱招人疼,保不齐改变主意,也生一个出来玩玩。于是冲堂姐堂弟们招招手,几个小青年上楼玩电脑。
拥挤的客厅瞬间变得很宽敞。室内除了大舅二舅两夫妻,就剩张跃民、梁好运和大表姐两口子。
李大舅指着对面沙发,让女儿女婿坐下。
大表姐问:“爸要跟我开会?”
李大舅沉吟,道:“按说一辈人不管两辈事。”
“跃民家的事你没少管。”大表姐脱口而出。
李大舅噎得想打死她。
张跃民笑着打圆场:“其实也没怎么管。主要是说了我也不听。你也可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可惜大表姐不敢,撇撇嘴给她爸个侧脸。
李大舅语重心长地说:“我和你妈对你们虽然严厉,但也尊重你们的意见——”
“爸,我不想打断你。正因为我们小时候,你们由着我们自己做决定,我才没能考上帝都大学。”大表姐道。
张跃民笑出声来。
大表姐奇怪:“不信?”
张跃民摇摇头:“考帝都大学努力固然重要,天赋更重要。你的智商即便能考上,也毕不了业,我校素来严进严出。”
大表姐霍然起身,指着张跃民,咬牙切齿。
表姐夫忍着笑拉她坐下,“跃民一向喜欢挤兑你,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大表姐气咻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