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好运很少主动给亲戚打电话。难得一次,语气很重,让他们务必过去。以至于得闲的今儿都来了。
大舅和二舅养老的地方离这边不远,他们最先过来。
张跃民把昨儿听说的事添油加醋的一说,大舅就数落张跃民:“亏你还是大学老师。怎么也听风就是雨?这事能乱传?”
张跃民:“不能!可我邻居的同学,让他赌咒发誓重视,不可能无的放矢。虽然还没传到咱们这里,但小心无大错。再说了,天冷了,戴着口罩也能防寒。”
“那我也不用。”大舅抬手:“我们那个大院里就有医疗室。要多少口罩没有。”
张跃民看二舅。
这个跟他们不贴心的外甥难得孝顺一次,二舅笑呵呵道:“你不要我要。这些口罩可是跃民亲自买的。”
张跃民立即给他拿两盒,然后又拿一大瓶消毒液。
“还有这个?”大舅皱眉,“跃民,等你像我这么大年纪,有多少钱都能叫人骗光。”
张跃民起初也有点不确定,然而今天没接到领导的电话,多半真有那事。否则他那个领导肯定打电话数落他,害得其他同事忙活了一晚上。
张跃民的另一份工作赵爸爸都知道,大舅和二舅不可能不知道。然而有保密条例,他们知道张跃民身兼两职,张跃民也不能说,我领导让同事查过,确有其事。
“那就不是您老该操心的事了。”张跃民瞥他一眼,注意到大门被推开,楚兜兜跑进来,又拿四盒口罩和两瓶消毒液。
楚兜兜看好奇地问:“什么啊?”
“口罩。冬天是病毒高发期。”张跃民怕他乱传,没敢跟孩子说实话,“以防万一。”
楚兜兜失望:“让我们过来就这事啊?”
“你爸呢?”
表姐夫进来了。
张跃民直接给他。
表姐夫抱这么多东西没法开车,“给我开一下门。”
张跃民跟出去,犹豫片刻,想到他管着西城区,没一千万也得有三五百万人,“你最近留意一下南方的消息。尤其跟感冒有关的。”
“出什么事了?”表姐夫顺嘴问。
张跃民:“好像流感。具体我也不清楚,严重能把人折腾的半死不活。”
“不会又是那个‘H5N1’吧?”表姐夫忙问:“不是没了吗?”
张跃民也不好说实话,“可能又卷土重来了。”
那种流感的感染者多为年轻人和小孩。
表姐夫想到这点,忍不住皱眉,“难怪你跟兜兜说以防万一。回头我就让他戴口罩。”
“别戴这种医用口罩。给他买几个小孩子喜欢的。”
表姐夫点头:‘你让爸和二叔过来,也是因为这事?”
“他们不信,还说我怕死好骗,早晚被人骗的一干二净。他们那个大院,普通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不常出来,不戴也行。”张跃民道。
表姐夫留意过那个流感的数据,死亡病例以老人居多。表姐夫并不如张跃民乐观。只是一想还在南方,他也不用过于担忧:“我下午再来接兜兜?”
“大舅和二舅也不说回去,估计得到天黑。回头让他们送兜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聊什么呢?”
张跃民转头,很是意外:“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儿刚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嫂子的电话。出什么事了?”赵新宇拿掉围巾就问。
大姐夫跟他解释,禽流感卷土重来。
“就这事?”赵新宇摇头,“我爸妈身体好,不用戴这玩意。”说着随手拿起一盒,“我去?还是医用口罩?”
“什么医用口罩?”
三人循声看去,李擎和他弟从胡同口进来。
张跃民问:“没开车?”
李擎倒是想把车开进来,只是到小卖部门口,就有人告诉他,胡同里好几辆车停不下。
小卖部门口也没交警贴罚单,李擎就把车停哪儿了。
李擎抬手往北指一下,看到赵新宇拿的东西:“哪弄这么多口罩?”
表姐夫自认为对禽流感比较了解,道:“南方又出现那种能传人的流感。跃民担心传到咱们这儿,以备不时之需。”
“你也太小心了。”李擎摇头,“总共才几个人啊。”
张跃民:“万一帝都就一例,正好是你呢?”
“你可别咒我。”李擎急了。
张跃民接道:“你又不怕。”
“我又不怕不等于我想得。”李擎提醒他,“而且隔了几千里呢。”
张跃民点头:“病毒是不会飞,但病毒携带者会。再说了,又不是你家的,还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