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 / 2)

独宠(宫斗) 苏芋头 2347 字 2023-08-18

襄远侯夫人很知道自己这个弟媳妇的性子,儿子迷,眼里从来只有儿子没有女儿,觉得男子就是比女子高不止一等。襄远侯夫人自己不知道弟媳妇这想法是对是错,但端看弟媳妇把儿子教养成什么样,家里又是何等光景,就知道弟媳妇十分糊涂。

但再糊涂,这也是金家的宗妇,又是郡主。

“她也有她的苦衷,郡主认识她多少年了,她这些年的辛苦咱们也是瞧在眼里的。”

清河郡主冷哼一声,又说:

“我儿虽是娶继室,也不致于非要娶庶女吧。远的不说,你也是继室,但却是正经嫡出呢。”

端听清河郡主这句话,就知此人情商之低了。相对的,襄远侯夫人情商之高,直叫人叹为观止。她不过一笑,仿佛是听人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这般,扶一扶发簪,心绪未受一丝影响。

“郡主细想,他家两个庶女都有亲兄弟,而金襄又没有嫡子,到时候赵国公府的爵位无非就是两个庶子选其一,所以这门亲事,真正实惠。”

清河郡主略皱一皱眉。

“你这话说的也是,只是他家既然两个庶子,焉能知道到时候谁做世子。”

“这就是我想与郡主商量的事了。”

清河郡主十分不解。

“赵家内宅,简单清明。赵家两个庶子都还不过十岁,生辰只隔一天,长一点的是一位已故的姨娘所出,他姐姐是赵家三小姐,年十九。另一位是赵家另一位还活着张姨娘所出,他姐姐是赵家四小姐,年十四。”

“四小姐年轻,那赵三小姐听说是在乡下长大的,十九岁,是老女了。”

清河郡主想也不想。

襄远侯夫人便也不说什么,但其实她是更看好赵三小姐的。只是这话如今还不好说,于是也只是拍拍清河郡主的手,说:

“郡主方也有个数的好。”

说清河郡主傻,但偏偏她在某些方面十分清明,她凉凉地瞟了大姑姐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

“我能有什么数,这事你们兄妹合计着来吧。你们兄妹的本事,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

金家兄妹之钻营一向都叫帝都城叹服。清河郡主她爹当年深觉女儿是个二百五,立志要给女儿找个精干的女婿,于是就相中了当时还是世子的金子爵。金子爵也不负岳父所望,虽说没将自己家里爵位升上一等,但这些年来也混的有声有色。

襄远侯夫人遂不再言语,姑嫂说些别事,也就各自散了。

这事且按下不提,赵国公夫人一回府就见张姨娘和赵惜如在老夫人身边尽孝,倒不是说尽孝不好,只是这两人都是那种口蜜腹剑,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事反常必有妖,两人这样,无非就是有所图谋了。

赵国公夫人皱皱眉,却还是带了三个女孩儿过来侍疾。老夫人看见孙瑶最为欢喜,看见赵惜缘也还高兴,就是看见赵如意的时候,立刻沉了脸,连带着儿媳妇都得不着一个好脸色。

赵国公夫人并不畏惧,她早就过了畏惧婆婆的年纪。这些年风风雨雨的熬过来,在赵国公府,赵国公夫人已有大权独掌的意味。

只是老夫人说不出让赵如意滚出去那种话,又偏偏赵如意长在府外,自幼没有婢女服侍,于是做起这些事来比几个姐姐妹妹精心,闹的老夫人夸她也不是,骂她更不是,因此十分堵心。好在侍疾也有限制,待过了一会,是老夫人休养的时间,众人也都散去了。

赵国公夫人此时心不在孙姨娘和赵惜如身上,更不在老夫人身上,她的心,全在即将回来省亲的女儿身上。如今她有意提拔赵如意,便要赵如意过来跟她做个臂膀,也学一学府里的事物。

赵如意得嫡母提携,投桃报李,对赵婕妤回家省亲的事也很精心。这世间之事,有人笑就有人哭的,眼见赵婕妤回家之时越发近了,张姨娘早按捺不住,于是终在一个阳光正好的日子,对老夫人说了一个父子生隙,骨肉相残的故事。

张姨娘为什么要挑这一日和老夫人说这个故事呢,概因张姨娘听说,赵国公昨日向老夫人提了一提金子爵府有意与府中联姻一事。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时机。

第21章赵国公府(21)

时机好不好的,不但在张姨娘眼中,也在赵国公夫人眼中,更在赵如意眼中。赵如意虽在小事上有些小道消息,但为避嫡母的忌讳,于大事上一向是不伸手,也不着人打听的。虽然昨天在老夫人处见到张姨娘,见她眉眼浮躁,又见赵惜如总是用一种似是而非的眼神看她,心下一思量,就想起之前赵惜如和她说起过的那件事。

因见张姨娘仿佛更着急的样子,赵如意且不急。嫡母既然还愿意指点她,那说明到目前为止,嫡母的心思并没有改变。

于是赵如意依旧只做她的事。

老夫人听完孙姨娘讲的故事,本来就不太康健的身体越发不好。孙姨娘走后,老夫人反复咂摸,心里实在提不起劲,便令人早早去二门守着,等国公爷一回府就请过来。

赵惜如自别处得了孙姨娘出手的消息,掸一掸上衣的下摆,慢悠悠对她娘说了一句:

“祖母既然身体渐好,那明日我就回去了。”

何氏是个贤良人,自然颔首道:

“你毕竟是出嫁女,在婆家勿忘淑贤,好好侍奉公婆,你夫君自然就敬重你的。”

赵惜如不过一笑,托着她娘的手说:

“娘也保重。二婶子是个做事不叫人说嘴的,面子功夫一向都做的很好,只是人心易变,她性子诡诈,虽然咱们妨碍不着她什么,但母亲还是心里有个数的好。”

何氏听了,还想说些什么,想了想,踌躇良久,终是什么都没说。赵惜如是最知道她娘的,于是又嘱咐了她娘的贴身嬷嬷几句,这才略觉得放心。

赵国公任事的衙门是在兵部,适逢太平年景,衙门里不算很忙,又有家中婕妤省亲的事,赵国公近日都是去衙门点个卯就回来了。

还没入府门,就听说老夫人请他过去,赵国公略作思量,以为是母亲惦记婕妤,于是派人过来引自己过去。当下便没多想,昂首阔步的往老夫人院里去了。

一去却见老夫人一脸的苦相,赵国公即是孝子,自然因此魂飞九天,忙不迭上前殷勤道:

“母亲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坦?”

老夫人摆摆手,自有下人扶她坐起来。她的腰间被塞了一个软枕,上头绣着渔家女戏莲,寡淡的天青色很符合这个年纪的老人家的审美。

赵国公不是老夫人最看重的儿子,也不是她从前最喜欢的儿子,但他也的确有一样那两个儿子都没有的好处。这是个极孝顺的儿子。

“坐。”

老夫人并不理他的话,只是给他指了个地方,叫他坐下。母亲叫坐,赵国公也就坐了。

“今天叫你过来,是想听你一句准话。怀礼,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前儿你与我提起的金子爵府的亲事,我这几天翻来覆去的想,还是觉得如意更加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