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示就是,煮了一大锅五香牛肉的锅底,又给他们装了不少串串,让拿回家自个儿热一下吃。
于是,为了能多吃这一顿,江奶奶颠颠儿的跟着他们去了大房,吃饱喝足后才回来。
这样过了两天,中间因为忙不过来,赵桂枝只能食言了,没去学堂,而是借着做晚饭的工夫,让幼娘把这两天先生教的内容告诉了她。
幼娘学习很刻苦,当然也不排除村学教的内容太浅显了。反正,赵桂枝一问,她就能将白日里先生教过的内容,一五一十的复述出来。
但要说是先生教的不够深不够多,可同样的问题,拿去问虎头,那就不好意思了,他能给你来个一问三不知。
于是,在又一次赶集的前一晚,虎头再度尝到了竹板炒肉的好滋味。
江父笑得一脸和善,温柔的问他:“竹板炒肉好吃不?还想再尝不?”
虎头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要多惨有多惨。
偏他还抗议:“我还小啊!小姑姑比我大那么多,二婶要比小姑姑还要大那么那么多。”
他连比带划的诉说着不公平。
在他看来,大人比小孩儿聪明不是应该的吗?他三叔还是个笨蛋呢,但不一样比他还聪明?
最后,虎头总结道:“等我长到小姑姑那么大了,我肯定比她聪明啊!等我长到爷爷那么大了,我就比所有人都聪明了!”
江父摸了摸他的脑袋,点头赞道:“等你长到爷爷那么大了,我保证再也不请你吃竹板炒肉了。”
“嗯。”祖孙俩达成共识。
浑然不知自己又被忽悠了,还觉得至少得到了一份许诺的虎头,心满意足的睡觉去了。
尽管屁股依然遭罪,但起码未来还是光明的。
赵桂枝笑得肚子都疼了:“虎头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儿啊?”
江母一脸“你瞎说什么大实话”的表情,末了自己也忍不住笑开了,又问赵桂枝,明个儿练摊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东西是备好了,可明个儿就咱俩吗?会不会推不动车子?”这年头,乡下的道路是很崎岖的,山路更是常有的,赵桂枝对自己特别没有信心,尤其是在干体力活儿上。
“放心,明个儿去的是陈家庄那边。”江母满脸自信的道。
陈家庄?
赵桂枝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不过她对江母还是有信心的,便放心的洗漱睡下了。
然后第二天,她被江母拽起来时,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哪里是还没天亮,这分明就是半夜里啊!
一直到她俩摸黑走了快半个多时辰,天色才慢慢的亮了起来。
赵桂枝就很绝望,虽说秋收已经过了,但其实眼下还属于夏天呢,每天太阳升起来可早了。换算成她上辈子的时间,估摸着六点钟天色就大亮了。而现在这个天色,搞不好也才五点半。
再算上她们已经走了那么长时间……
赵桂枝深深的怀疑,江母喊她起床的时候,只怕是凌晨四点钟。
就很离谱。
她从未如此迫切的希望赶紧拥有一个属于自己铺面,最起码不用抹黑赶路了吧?
等终于到地方了,天已经亮堂到赵桂枝没办法分辨准确的时间了。
再然后,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未来的二伯娘陈婆子。
陈婆子看到赵桂枝也是一脸的惊讶,随即她就颠颠儿的赶了上来:“哎哟,这不是桂枝吗?你们这是来赶集?哦,摆小摊儿啊?你们卖啥?这儿我特熟,我帮你们吆喝!”
赵桂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陈家庄啊,那不就是她表哥的大本营?
“那个……我表舅呢?他在镇上还是在村里啊?”赵桂枝忍不住问道。
陈婆子面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后立马开口:“叫啥表舅啊!都是那倒霉孩子想要占辈分的便宜,人不大,心倒是大。他其实也没比二郎大几岁,回头你们喊他哥就行了。”
赵桂枝寻思着,您这还是真的恨嫁啊!
她看了一眼江母,后者皮笑肉不笑的道:“陈大妹子啊!”
陈婆子干脆的应了一声,哪怕她想当江母的二嫂子,可一则事儿还没成,二则就算成了她也是继室。再说了,她确实是要比江母小一些的。
“你帮我们寻个风口的地儿?我们这是做吃食呢。”
“成啊!”
事实上,陈婆子不光帮着寻了个好位置,还从家里搬来了板凳,让她们坐着。没多会儿,大蒲扇也来了,还有放凉了的绿豆汤。
因为是在陈家庄这边赶集的,虽然也有不少从其他地方赶来的人,但位置最好的,肯定是被他们自己人占的。赵桂枝的烧烤摊儿,可以说是所有外村人里面,位置最好的一个。
可惜的是,陈屠夫没在村里,他一般情况下都是住在镇上肉铺后头的。平常也会应邀去乡下杀猪,但最近村里没啥事儿,他也就一直待在镇上了。
但关于他的消息也不是没有。
陈婆子忙活了一圈,见没别的事儿,加上时间还早,赵桂枝这边摊儿是支起来了,但没什么人光顾,她就索性过来陪聊了。
直接聊自个儿的事情肯定是不合适的,陈婆子这人是没多少脑子,以往经常开口就得罪人,可她在有意讨好的时候,还是会顾忌到对方的想法。
因此,她直接将大侄儿当成了切入口:“我侄儿最近在跟周家二姑娘说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