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虎头你多保重。”扁担的家先到了,他一脸凝重的跟虎头道别,“你说这会儿还没到最热的时候,你起码穿的还是厚土布裤子,要是回头到了盛夏,你咋办呢?”
“起码我没穿开裆裤啊!”虎头一面自我安慰着,一面磨磨蹭蹭的往家里走。
可再磨蹭,也有到家的时候。
才刚踏上院坝,他就感觉仿佛哪里不太对劲。因为月考的日子是固定的,当然发考试卷的日子也是固定的,考完试的第二天嘛。难道,家里人已经猜到了他又拿了个一星差评回家?所以特地躲起来埋伏他?
“虎头啊!”
一声高呼,江母喜气洋洋的从灶屋里出来:“奶的大孙砸!来,给奶抱抱!从你生下来以后,奶就没离开过你,这一晃眼得有四个月没见面了。哎哟我的大孙砸诶!”
“还有太奶奶呢!来来,虎头过来,太奶奶给你吃糖!棒棒糖!看,府城的小孩儿最喜欢的糖就是这个棒棒糖了,你二婶做的,好看不?”
不光好看,还好吃。
因为赵桂枝做的不是那种最简单的一根棍子一颗糖球的那种棒棒糖,而是波板糖。但她没办法解释波板糖的波板两个字到底是怎么来的,所以就干脆说这玩意儿叫棒棒糖,因为有一根小棒子嘛!
当然,真正售卖出去的时候,还是有个好名字的,那是尤神婆帮着起的,她管这个叫做彩虹糖,反正就是七彩的颜色,也挺合适的。
虎头没见过这玩意儿,赵桂枝还在大坳子村时,倒是也做了不少糖,好吃的很多,但好看确实没有。
他一看到那么大块的棒棒糖,就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然后动作比脑子转得快,一下子就扑了上去:“给我尝尝!太奶奶、奶奶你们啥时候回来的?”
“今个儿刚回来啊!昨个儿晚上到的孝义镇,因为太晚了,就在客栈里住了一宿,今个儿早上才回村的。咱们回来的时候,你都走了。”江奶奶爱怜的摸了摸虎头的小脑袋,语气里充满了遗憾,“你说你为啥要使性子不跟咱们走呢?天气太热了,好多东西都不能带回来。就这个,还是你二婶特地给你做的,拿模具压了好久的,就怕路上化了。”
虎头舔啊舔,又香又甜的糖啊,小心翼翼的咬下一小块,含在嘴里吧唧吧唧的,太好吃了。
江奶奶还在那儿絮絮叨叨的说着:“府城真的不一样啊,太不一样了,真孝义镇那就没法比。要不是惦记家里人,我都不想回来了。别的不说,光是好吃的那可就太多了。”
“好吃的?”虎头蓦然惊醒,“什么好吃的?”
“可多可多了,多得数也数不过来。就那个点心师傅啊,天天给我们换着花样做茶点,每天吃七八种,吃了几个月都没见重复的。”其实重复的还是有的,就是江奶奶忘了而已,毕竟她也不可能把两个月前吃过的东西牢牢记住。
粤式点心原本就以种类繁多精致美观而闻名,赵桂枝他们来到的又是原汁原味的古代,这里的点心品种更多。
赵闰土又是个能耐的,他把点心师傅排着队换,横竖赵家的产业里也有酒楼饭馆,得先把家里人伺候妥当了,再去酒楼。这要是连赵老太太都搞不定,你也去酒楼里砸招牌了。
江奶奶绘声绘色的说了府城里的好吃的,从日常的菜肴到粤式早茶点心,再到后来赵桂枝折腾出来的奶味点心,还有各种冷盘小吃、精致的糖果等等。
她最遗憾的就是,很多吃的放不住,这要是大冬天的还好一点儿。可眼下,眼瞅着就要到农忙时节了,天气只会越来越热,除了几样特殊的,绝大多数好吃的都放不住。
虎头:……
手里的棒棒糖,它突然就不香了。
第109章
虎头并不知道什么叫做,错过一个亿。
但那种感情,他倒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有遗憾有后悔,也有懵圈和不敢置信,最后定格成了……他就是个傻子吧?
捧着漂亮的大圆棒棒糖,虎头发出了灵魂拷问:“家里那么多人,我像谁不好,干嘛非要像三叔呢?对了,我三叔呢?他不是跟你们一起去了府城吗?他人呢?没回来?”
回倒是回来了,因为不可能真就把三郎一个人丢在府城那头。假如说,他已经锻炼出了独当一面的能力,那兴许还能留下来。但显然,他并没有这个能耐,而赵闰土那头是懒得带新人的,他只想要能耐人,如果你的能耐不够,他会建议先找个地方把本事练出来,等觉得差不多了,再过去找他。
这话是挺欠的,但因为赵闰土知道打工人要什么,还真就有不少能耐人听说之后,前来投奔他的。
当然,这又是另外一个事儿了,反正三郎啊,他不配!
只这般,在江母等人回家时,三郎也跟着一道儿来了。他其实还是有点儿用的,至少他是个男的,看起来虽然不是那么魁梧,但起码在外头折腾了几个月,瞅着有个人样儿了。有他在,二郎和赵桂枝还能稍微放心一些。
不过,三郎是回来了没错,却没立刻回村,而是留在了孝义镇上。这也是正常的,赵闰土虽然嫌弃他派不上什么大用途,但碍于亲戚情面,还是愿意用他的,只是现在不行,以后再说。因此,赵闰土让手下人给三郎派了其他任务,主要是用来跟周家的合作事宜。
也就是教辅书和其他文具周边一事。
这会儿,听虎头提到了三郎,江奶奶还颇为诧异:“你居然还惦记着你三叔啊?他也很惦记你呢,先前在府城那会儿,他老提到你。说不知道虎头在家里咋样了,有没有好好学习……”
“他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虎头又委屈又气愤,“那他吃到了那些好吃的没?”
“吃了呀!”就是没江家女眷吃得多,毕竟三郎在府城也没完全闲着,被赵闰土提溜得团团转,哪怕后面赵闰土跑去省城了,不也还是让心腹带着他吗?
但要说没吃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江奶奶觉得她这么回答没毛病。
虎头:……
所以吃亏的就他一人?
江奶奶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虎头啊,你刚才那个话说错了,你不像三郎。你呀,特像那个二狗子,就是你二婶娘家的幺舅,傻乎乎的,就跟光长岁数没长脑子一样。你想啊,他是你二婶的幺舅,结果一看到你二婶的堂哥,愣是来了一句亮堂堂的爹……唉,这脑子呀,哎哟!得亏不是我孙子。”
认爹那一幕其实已经过去四个月时间了,然而却依旧清晰的留在江奶奶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印象深刻。
从江奶奶的角度来看赵桂枝家的亲戚关系,她倒是能够理解石二苟跟赵闰土见面不相识的情况。
道理很简单啊,都说石二苟是赵桂枝的幺舅了,那不就是赵桂枝亲娘的幼弟吗?而赵闰土是赵桂枝的堂哥,她爹那头的亲戚。两边如果长久没来往的话,别说不认识了,只怕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可就算这样,也没有一见面就直接喊爹的。
江奶奶想了又想,最终得出结论,赵桂枝亲娘那边的亲戚应该脑子都不太好,反而亲爹那头的亲戚又精明又能耐的。
所以,难怪赵桂枝看着憨内里精,这是又像爹又像娘啊!
想通了这一切后,江奶奶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也很棒,明明是个偏僻小山村的乡下老太婆,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毕竟家里条件也还成,吃得饱穿得暖,儿孙也都挺孝顺的,晚年生活也差不到哪里去。万万没想到,她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往外头跑,见识了县城的风采不说,还去过府城,四下都逛过了,甚至还学会了府城富贵人家老太太才会跳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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