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练了两个小时的琴,秦抑也就在房间里安静地待了两个小时,直到晚上快十点,该是睡觉的时间了,沈辞才从琴房出来,邀请秦少跟他一起洗澡。
其实当初洗澡的时候把自己碰伤,纯粹是因为身体太虚弱,力量不够支撑体重,现在他调养这么久,已经恢复了很多,自己洗也不会再摔,可沈辞就是不肯让他自己洗,一定要和他一起。
几次商量未果之后,秦抑也就不再坚持,坦诚相见次数多了,已经习以为常,不再觉得尴尬。
睡觉前,沈辞照常帮他按摩,将每一处关节都活动开,让每一块肌肉都放松,他蹲在秦抑面前,托着他的脚腕:“要不要再试试?”
“刚才试过了,”秦抑说,“还是不太行,可能还得再过几天。”
“嗯,”沈辞倒没表现出失望,反正几个月都等过来了,也不在乎这几天,“你真的太瘦了,吃了这么长时间的营养餐,怎么也不见你长肉呢?”
“你不也一样没长?”
“我跟你怎么能比,我每天都要去上课,晚上练琴,一直在消耗体力啊,你在家里待着,完全不活动居然也不长,哥哥,你就是传说中的怎么吃都不胖体质吗?”
秦抑没吭声,沈辞又发愁地盯着他细瘦的小腿,自言自语道:“每天按摩也只能勉强保证肌肉不继续萎缩,完全没办法恢复到你原来的样子,这样的话,复健的时候会很辛苦的。”
“好了,”秦抑扶了他一把,让他站起来,“辛苦也是我辛苦,我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替我发愁上了。”
沈辞顺势跌坐在他旁边,床都跟着沉了一下,他挽住秦抑的胳膊,小声说:“不想看你遭罪。”
“又督促我复健,又不想我辛苦,哪有那么好的事?”秦抑有些无奈,“别想这些了,快睡觉,明天还起不起床了?”
“好吧,”沈辞只好乖乖躺下来,好像恨不能替他分担点什么似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克服了这种矛盾心理,狠狠心道,“那明天就开始,不要忘了。”
“知道了,知道了,”秦抑十分头痛,“你再不睡,明天我就不开始了。”
沈辞立刻闭嘴,迅速合上眼睛:“我睡了。”
终于连哄带骗地把人哄睡着,秦抑忍不住松了口气——好像因为他脚能动的事,今晚的沈辞话尤其多,除了练琴,其他时间就没闲下来过。
有点烦,但莫名烦出了奇怪的充实感,好像他的生活在今天被填得无比满,白天沈辞不在家的空虚寂寞被驱散得丝毫不剩。
这样的感觉好像也不很讨厌,相反还有点乐在其中。
秦抑在这种令他自己都匪夷所思的心情中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沈辞去上课的时候他没醒,一直睡到九点多,才在生物钟的催促下睁眼。
耳边聒噪的声音不见了,房间里又是一片熟悉的安静。
秦抑躺了一会儿,才起来洗漱,用完早餐后刚准备去复健室看看有什么器械是现在就能用的,就听到管家说:“秦少。”
“怎么了?”
“我们联系上向女士了。”
秦抑一怔。
距离他派人去查向玉梅母女的去向,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久到他自己都快要遗忘了,居然在这个时候得到了消息。
于是他道:“她愿意和我沟通吗?”
管家:“我跟她说明了您的意思,就目前她的态度来看,应该是愿意的,现在她的新手机号可以打通,您看要打吗?”
“打,”秦抑果断放弃了去复健室,相比之下,还是沈辞的事比较重要,“跟我去书房,顺便把温遥叫来。”
“是。”
三人去了书房,管家用之前联系过她的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十几秒以后,电话被接起了。
“向女士您好,”管家彬彬有礼地说,“我是今早跟您联系过的,秦少的管家,现在秦少就在我旁边,您方便跟他通话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方便。”
秦抑冲管家点了下头,后者立刻会意,把手机交给他,自己离开书房,并关上了门。
房间里剩下秦抑和温遥两个人,温遥放轻呼吸,假装自己不存在,就听到向玉梅像是无奈,又像是自嘲地说:“果然不论我把以前的联系方式删得多彻底,也还是会被秦少找到——你说要问我沈辞的事,具体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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