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不知道此情此景自己到底该不该插话。
沈赋听到动静,回过头看到他回来了,立刻起身:“小辞,嗯……好久不见。”
这“小辞”二字一出口,本就诡异的气氛变得更诡异了,温遥向他投去视线,秦抑也看向他,眼神中隐隐地浮现出不悦。
怎么是个人,都能喊沈辞“小辞”?
沈赋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剑拔弩张,本就拘谨的动作又多了些紧张,尴尬地说:“呃……我说错什么了吗?”
“啊,没什么,都坐吧。”沈辞连忙上前,伸手拉了一把沈赋的胳膊,示意他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
温遥还回到之前的位置,三人各占一边,沈辞暂时坐在了沈赋的这一边。
结果他屁股刚挨着沙发,就觉得有道不善的目光向自己投来,一抬头,就见秦抑正眼神危险地盯着他,似乎在示意他坐错了地方。
沈辞只好又站起来,在“坐到秦抑身边”和“自己独占一边”之间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后者。
这三个人都在这待着,他选谁都不合适啊。
秦抑见他没过来,明显有些不满,但也没再说什么,沈赋似乎有被他危险的眼神吓到,也没敢再开口。
一时间气氛变得更尴尬了,沈辞看看他们,觉得这几位现在一起坐在这里,还是因他而起,他似乎有必要说点什么。
于是他开口道:“大哥既然来了,就吃个晚饭再走吧?”
“不,不用了。”沈赋哪敢留下来吃饭,光是坐在这里,秦少身上的压迫感都已经非常强,何况再同桌吃饭?
他咳嗽了一声,说:“我之前忘了你还要上课,白天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我才过来找秦少的,打扰到你们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沈辞听他这么说,掏出手机看了看,果然看到有两个未接来电,号码并不在自己通讯录列表里。
这部手机是原主的,联系人自然也是原主设的,他甚至没存沈赋的号码,说明兄弟两个关系真的很一般。
不过面前的沈赋和他心目中的沈赋倒是有些差别,他一直以为能被沈兆成看上的继承人,性格应该也像沈兆成,现在看来却并不是,这沈赋坐在那里连大的动作都不敢有,头也不敢轻易抬,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这可和沈兆成差太多了。
该说原主和沈赋不愧是一母所出,性格也没有相去太远吗?两人都没有继承沈兆成,倒是让他心里轻松了些。
抛开人渣不谈,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属就只有沈赋一个人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和对方关系闹得太僵。
“没关系,”他道,“我上课手机静音,所以没听到。大哥回国也没跟我说一声,这么突然,我都没来得及去机场接你。”
“不用不用,”沈赋似乎没料到弟弟对自己这么热情,连连摆手,“说来惭愧,本来早就该回来了的,可父亲突然说家里出事了,让我在国外躲着,先别回国,我问他出什么事了,他也不肯说,只说自己能解决。可我左等右等,一直等不到他的回音,后来直接联系不上他了,我这才觉得真的出了大事,赶紧赶了回来。”
这番话之前已经跟秦抑说过一遍了,不过沈辞不知道,这会儿他听完微微皱眉,心说沈赋这看起来没有一点心机的样子,这里不光有他,还有秦少和温遥,他就这么把这些事和盘托出,毫无保留?
这样一个人,真的适合成为沈家的继承人吗?
不过这个命题似乎也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沈家已经倒了,不管沈赋能胜任与否,都没有家业留给他继承了。
沈辞甚至有点同情他,被沈兆成送到国外留学镀金,好不容易能回来了,却什么都没捞着,转瞬之间家里基业全无,父亲被关在看守所,继母不知所踪,唯一能联系上的只有弟弟,所以即便弟弟身在秦家这种龙潭虎穴,也不得不闯一闯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道:“喝茶。”
沈赋连忙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看上去比之前还要紧张:“那个……所以刚刚秦少他们说的,父亲对你做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吗?”
沈辞看了一眼秦抑,他之前不在,也不知道秦抑都说了什么,不过想想也就是那点事,便没再多问,点了点头。
“我……我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沈赋垂下眼帘,表情有些凝重,“不管怎么说,他也不应该对你做出那种过分的事,我知道那条项链对你来说很珍贵,他要用卖项链的钱给我用,也没征求过我的意见,我要是知道,绝对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gu903();沈辞看了看他,心说这位亲哥倒也明事理,不因为沈兆成偏爱他,就偏袒沈兆成,已经算相当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