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俨/文
单明明咬了一口三明治,而后就嚼着三明治,坐在车上发起了消息。
[我现在在车上,不是很适合收发文字消息。但如果你觉得方便的话,我们可以打一通电话]
这条信息才发出去后不久,郁思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这个男孩在对待一些事的时候已经相当成熟,他也在单明明的面前表现出了远超旁人的觉察力。可他到底才二十岁出头。
在面对这类的事件时,他就仿佛又是单明明在MMNGA的俱乐部活动上遇到的那个男孩了。
简单,纯粹,也觉得世界上实在是有着太多他所不认同的事了。
并且,他也渴望着向某个人说出自己内心的那些理不清的矛盾。
他说那些哥哥弟弟们的意图虽然是好的,但他本人不看好这件事,又问单明明怎么看。
单明明原本想说,想要放弃冠姓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的。
可她随之又想到了之前看到的,《我的前妻张昭昭》一书的作者,沙川先生的轶事。
沙川先生作为这个世界的男性,在事业上其实已经能算是很成功的了。
但因为他和张昭昭的那个女儿居然成为了张昭昭的四个孩子中唯一一个不跟爸爸姓的孩子,沙川的爸爸一直都对这件事非常的不满。父子间也因为这件事有了持续多年的矛盾。
也就是说,现在的男性自己想要放弃冠姓权,看似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他的爸爸以及爷爷却不会轻易就同意。
因为那就意味着他们在年轻时的付出被剥夺了意义。
他们的儿子和孙子还年轻,还拥有未来。可他们却是老了,已经发生了的事也是覆水难收。
他们的心中或许就会有这样的一种意难平: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你为什么不能?
这也就把很大一部分的,女人和男人之间的矛盾转化为了男人和他们父辈之间的矛盾。
并且,当后来者想要改变的时候,也将遭遇更大的阻力。
单明明这才真正意识到了以“让渡冠姓权”来把男人们“栓”在家里的做法究竟是有多厉害。
可她依旧觉得,没有得到就先放弃,这不是一件足够理智的事。
单明明思索了片刻,而后给出了一个较为谨慎的回答:“想要放弃冠姓权,或许会是一件相对来说比较容易的事。但想要放下家务……可能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那甚至可能会比放弃冠姓权还要更难。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也是这个意思。”
郁思为很快对单明明的话表达了认同,但他又还犹豫着,替自己解释道:“但我不是说,我们什么都想要。既想要冠姓权,又完全不愿意为家庭付出。”
在单明明的心里,有一个声音调侃着说道:真的吗?我不信。
当她把自己拉回和郁思为通话的当下时,她只是说了一句:“我明白。”
这句“我明白”的意思,是她明白这个世界的很多男性都是像郁思为所说的那样的。
郁思为又道:“他们前几天在网上建了一个有二十万人规模的组群,专门用来商讨这件事。而且他们今天还要在临海城进行集会用以抗议对于已婚男性的劳动剥削。”
“二十万……?”这可就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了,那也让单明明感觉到相当意外。
郁思为显然也是感觉到了担心。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对,我也没想到他们居然有那么多人。不过那是全国加在一起的。平均到我们临海,应该……有上万人了。两万多吧。”
之后他又说到了自己和这伙人的恩怨及矛盾:“他们之前把我的V博从头翻到尾了,然后就翻到我在六年前说的一段话。那时候我表达了对于他们凑在一起搞出来的《八三一共识》的不认同。”
单明明:“《八三一共识》又是什么?”
郁思为:“就是他们在某一年的8月31日达成的一份共识。”
单明明:“开学前一天?”
郁思为:“……”
面对电话那头郁思为的沉默,单明明觉得她下意识地问出的这个问题可能不太礼貌。
她连忙咳嗽了两声,然后极为认真地问道:“那他们在那份‘共识’里说了什么?你又对什么表达了你的不认同呢?”
说起这个,郁思为就有些尴尬了,因为单明明毕竟是一名女性,并且还是他没能追求成功的女性。但那群人搞的八三一共识实在是太奇怪也太糟糕了,以至于他真的有很强的倾诉欲,想要把这件事给说出来。
郁思为因而介绍道:“《八三一“共识”》里列出的,是他们所认为的,为男权事业奋斗的男性所必须、也一定要做到的一些事。其中的第一条就是不能让自己的女朋友或者妻子拥有性高潮。”
郁思为似乎对“共识”里的第一条就感觉到相当的不满。
他说:“我当时在网上表示,真的做到这一条的人,首先就不会有机会拥有自己的后代。因为没有女人会想要做这种人的复通同意人的。她们更不会和这样的男性一起孕育后代。所以这么做是没有前途的。”
单明明:“……”
如果把郁思为的那句“这么做是不会有前途的”给去掉,那么以单明明对属于“他们”的那个世界的了解,真相可能还真不一定像郁思为所认为的那样。
起码,“那里”的男人们大抵都是如此的。
可令现在的单明明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里”的女人和男人居然也就两两结合了。人类到这一年也还是没有灭绝。
gu903();因为她们的母辈就是这样做的。并且,在那个属于他们的世界里,也根本就没有男人会关心他们的伴侣是不是能得到性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