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各个香味,给我三车吧!”
李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这个量未免太多了些,都可以放满一个小池子,用来游泳了。
董公公哈哈大笑一起,“逗你的,姐儿可想过,将这清露和胰子的生意,做到京师去?”
李姐摇摇头,“京师可是天子脚下,街上随便逮个人,可能都比我爹的官大。咱人生地不熟的,贸贸然去了,得罪了人都不知道。不如就待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够吃够用就成了。”
“你倒是知足。”董公公收了笑意,沉声道,“这火器的制造耽误不得,得尽快抓紧了,可别为了商贾的一点蝇头小利,耽误了正事。”
“饭总得一口口吃,事得一件件做。咱们现在可是白手起来,单单是选个适合的地儿建工坊,便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还得招募人手不是。”
李姐既然将事应下了,就得好好规划一番,“什么时候交货?交什么货?交多少货?您得给我们个章程,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底。”
董公公转动着左手的白玉扳指,“咱家也知道,一时半会儿,东西出不来。只一点你得注意,咱们做出来的东西,绝对不能比那军器局的差咯!”
“这个必定,姐儿还指望着火器做出来后,能替我爹武装这赤木口呢!自个儿用的保命东西,质量怎么会差呢!”
李姐的这种私心,正是董公公喜闻乐见的,这可比什么赌天咒地的誓言更让他放心,眼底的笑意不觉真诚了几分。
“咱家也等着你们的火器来武装宁夏,在时间上,你们也不能太拖沓了。”
李姐听董公公说了半天,没见着什么干货,怕是他自个儿心里都没个章程。做生产的,最头疼的就是遇到他这种没个计划性的大领导。
到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东西生产出来了,不符合市场需求,难以派上用场,指不定都成了无用功了。
李姐得给他梳理梳理,“您造这火器,主要是用来守城的呢?还是用来剿灭贼寇呀?两者所用的火器可大相径庭。”
“二者有何不同?”董公公问道。
“守城的话,自然是多生产些威力大、射程远的火炮,给贼寇迎头痛击。
“但是剿灭贼寇则不同,火炮移动不便,不如火铳携带便捷。
“这二者研制起来,方向不同,所需花费的时日都不少。您得给咱们先圈个重点,才好一个个攻破难点。”
董公公皱了皱眉,“火铳不是很容易炸膛吗?咱家听闻,就连神机营的人,都不怎么愿用了。”
李姐答道,“火铳易于携带,这是火炮没有的优势。鞑靼的强盛,靠的就是弓马的迅速,发展火铳更利于军事。”
“那就做火铳!当初永乐爷,就是靠着这火铳杨威的,神机营人手一支,将鞑子打得落花流水,何等的辉煌?可惜,后来火铳的制造,落在了那群酸丁的手中,才渐渐地没落了”说着,董公公的眼中还泛起了泪花。
“火铳的部件细致,研制所需的时日,怕是要更长些”
“慢工出细活,咱家给你一年的时间,可够?”
李姐望向了沈钰,见他点了点头,方才应诺道,“够了。”
“那好,咱家回去后便着人,将铁铅给你们尽快送来。”
董公公似乎很忙的样子,商议完正事,没有要留宿的意思,趁着月色匆匆离开了。
临行的时候,李姐着人装了一箱子的清露和胰子,将人给笑眯眯地送走了。
董公公的办事效率很快,三日之后,上好的铁、铅,连同五千两白花花的现银便运到了,可见对此事十分上心。
不过,东西没送去军营,而是直接运到了李姐的火药作坊。
人家给钱给得大方,他们办事也得办得卖力不是?
李姐忙让沈钰和钟叔收拾了包袱,东去联系从前熟识的匠人。
她则留在了赤木口,紧锣密鼓地将工匠的住房搭建起来,准备好人员的安置工作。
住房就选在工坊边,每户一个带菜园的独立小院,厨卫俱全,各加了一排后罩房。无论是要住人,还是堆放杂物皆可。
等沈钰将人及其全家连哄带骗拐来的时候,看到了建好的新宅子,满意得不得了,顿时对背井离乡的顾虑消去了大半,欢欢喜喜地拎包入住了。
沈钰一刻也没闲着,路上就将工坊的图纸给画好了,一回来便找了李姐等人,探讨工坊的建造细则。
“炼制火铳的枪管,必须得有好钢,而好钢得由猛火来淬炼。我们之前用于烧制清露的沼气,怕是火力弱了些,得改用炭火,还得找些力气大的拉风箱。”沈钰微微蹙着眉,“以我们目前这些人手,怕是不足了,得再招募些”
“不是有水力吗?就和磨坊一样,借用水车拉风箱不行吗?”
沈钰听了张平的提议,双眼一亮,“此举可行。”
有钱、有人、有物、还有心,办事的效率就特别的快。即便在寻工匠和盖工坊二项上浪费了不少工夫,依旧按照原定的时间,将火铳给赶制出来了。
沈钰做的是火绳铳,本是永乐年间是从倭寇处缴获的西洋火器,因其枪机形似鸟嘴,故又名鸟嘴铳。
枪机可绕轴旋转,一端连着扳机,一端夹持燃烧的火绳,扣动扳机便可发射。
因为用上了好钢好料,又有手艺绝佳的师傅打造,质量杠杠的,炸膛的几率明显降低了不少,令董公公交口称赞。
要培养一个全能型的手艺人可不容易,少说也得有十年的工夫才能出师。相比之下,若只掌握集中的一项,就要容易不少。
李姐又将她的那套流水线作业思路搬了出来,将手艺最好的三个大师傅请来,经过集体探讨,将整个制枪的工艺拆分成了十道工序,每一道都分别定制了统一的工艺规范和质量标准。
如今各地灾荒不断,流民不少。李姐特意让刘安去招募了些舞象之年的成童,作为工坊的学徒。
这个年龄段,学东西最易上手。李姐将他们分作十个班级,对应十道不同的工艺,又挑出工艺最好的师傅,给他们开堂授课。
手艺人怕的就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哪个老师傅愿意倾囊相授?
但是李姐的学习班却不一样,学徒所学的仅仅只是拆分后的一道工序,给他们留了足足九手。
即便那些学徒学得再精,也无法撼动老师傅的地位,自然也就没了藏私的必要。
那些老师傅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又有优渥的劳赐,教得格外上心。
学徒每日上午习课,下午帮工,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如此一来,大大加快了他们的上手速度,同时,还提高了制枪的产量和效率,还防止了核心工艺外泄,一举多得。
她又借住现代的人事管理知识,给那些学徒安排好了一个晋升之路:
学徒普工工头管事
至于薪资这一块则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为绩效工资,占总体薪资的八成,以多劳多得为原则。
第二部分为工龄津贴,只占总体薪资的二成,每年的月钱涨个几文。虽然钱不多,但对小学徒来说是个盼头,对老师傅来说也是种恩泽。
第三部分为等级津贴,这个是额外的补贴,需要通过考核才能获得。
理论成绩占三成,实践成绩占七成,由沈钰亲自出题把关,每半年考核一次,分为圣、神、工、巧四个等级,逐级往上考。
即便是考核过关的,半年后也得参加复试,复试不合格者降级,并删减等级津贴。
李姐还给予了工匠良好的住房福利,所有学徒刚来工坊时,睡得全是通铺。
待及冠后可申请配妇,用积蓄换购一个一院八户的单间。
待孩子三岁时,可搬至一院四户的两居室,大人一间,孩子一间。
孩子住的屋子,设置的是一对上下铺的双人床,最多可安置四个。
若想住一院二户的,或是独立的院落,也行,又两条途径,其一是用积蓄换购,其二是通过考核,获得神级、圣级资质,即可免费申请。
工匠的孩子到了启蒙年龄,可以免费进入李姐开设的学堂读书。
经过三年的认字、算术、制图和拳法学习,根据他们各自的兴趣与专长,分专业进修技能。
再三年,即可成为学徒。
李姐还会同沈钰商讨一些技术性难关,由神级、圣级匠组织研究组。
这些研究组,是面向所有工匠公开招聘的,每个季度开设一次招聘会,择优录取。
若是能攻克难关,或是提出技术革新,每个组员都能根据各自的贡献,获得一笔优渥的奖励。
在一系列奖励机制的激励下,火绳铳的产能大幅提升,射击的距离和精准度也提高了不少,质量远超火器局,可把董公公给乐坏了。
李姐趁机向他申报,自掏腰包购置原料,生产了五百支火绳铳给她爹提升兵力。
虽说火绳铳的数量充足,却不是任意士兵都能获得的,得先通过严苛的考核。
考核内容有三项:即填装火药、拆装枪械和射击打把。全得获得甲等成绩,方才能够申领配枪的资格。
当然啦,作为获得配枪的奖赏,每日午膳可多得一块大肉,连领三日。
一时间,军营中人人以配枪为荣,练习起枪械时格外地认真。
李姐还增设了火铳比赛,参赛者需蒙眼将拆散的枪械组装起来,然后迅速填装火药,射击打把。
前三甲将获得一个特质的带钩,材质分别为金、银、铜,戴在腰间特别气派。
这个带钩如同流动红旗一般,谁是三甲就是谁的。想要保住它,可得勤加练习,不然下一次比赛,若是名次落后了,可就得拱手送人了。
即便是普通士兵,每月也会重新考核一次,考核过关的授予一张刻有睚眦的皮面具,失败的将被剥夺面具与配枪资格。
于是,让敌寇闻风丧胆、以睚眦面具为标识的狼煞军就此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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