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暗我明,如此下去只是等死,我们得突围,只要回到大同,就得救了!”
说完,他不待文宜反对,便带着弓箭,一头钻出了车厢,轻身一跃,跳到了马背上,将栓着车架的缰绳一刀砍断,弃了累赘的马车,打算轻装上路。
他用力地甩了下缰绳,双腿夹紧了马腹,喊道,“随着我冲出去!”
文宜虽知他此举太过冒险,但总比留下等死要强,让所有护卫紧紧护在他的四周,挡下射来的箭矢。
他们的坐骑本就是日行千里的良驹,速度非常,一瞬间就冲出了一里之遥。
伏兵的弓力不及,忙驱马追了上去。
朱寿弓马娴熟,比正规的骑兵还要强上不少,一边策马急驰,一边弯弓射箭。
嗖!
嗖!
嗖!
一支支箭矢纷纷朝他射来,其中一支穿过了保卫他的人墙,带着凌冽的杀意,正对着他的后腰飞速射来。
他坐在马背上,既不能左闪,又无法右避,叫他如何去躲?
眼看着那支箭就要射中他了,千钧一发之际,他迅速伏低身子,松开了一个脚蹬,收回了右腿,整个人紧紧地贴在了左侧的马腹上,仅靠双手抓着鞍头。
嗖!
他看着那支箭从右臂擦了过去,刚以为险险地避开了,耳边传来一声嘶鸣,夹杂着慌乱与恐惧。
千躲万躲,还是没能躲过!
他的坐骑被射中了!
受伤的马驹高高抬起前腿,猛烈地甩了甩脖子,竟是将他从背上甩了下来。
文宜看着他跌落在了地上,感觉自个儿的心脏也随之一起跌了下去,吓了个半死。
索性朱寿身手矫捷,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了纷乱踏来的马蹄,抓住了文宜伸来的手,脚尖点地,飞身跃上了离他的马背。
轰隆!
雷声远不如平日的高昂,沉闷而压抑,宛若一只猛兽,在极力压制着内心的狂怒。
刺目的电光,如同腾龙一般,恣意地穿行于浓密的云层之间,时隐时现,散发出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仪。
突如其来的暴雨倾盆而下,狂暴地砸在了他们的身上,侵骨冷,透肌寒。
同时,也打湿了向他们射来的箭身,化减了不少力度和准头,无形之中倒是帮了朱寿等人一把。
敌人索性放弃了射击,勒紧了缰绳,向他们迅速逼近。
暗沉的夜色,模糊了视线,遮蔽了刀身散发的寒芒,却无法遮蔽凛冽慑人的杀气,宛若化作了实质,向朱寿的后背袭来。
他心中战意汹涌,立刻扭转身子,拔出了腰间的绣春刀,迎了上去。
啪!
兵刃相接之间,擦出了一道白色的火花。转瞬而逝的光晕,让他看清了来人。
穿着胡衣,戴着胡帽,握着胡刀,配着那张扁平的圆脸和高耸的额骨,非鞑靼人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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