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走路怎么都不带眼睛
胡韶被撞得头晕眼花,后退一步才堪堪站稳,定睛一瞧,原来是老汉之子,咋咋呼呼的,口中还高喊着,“不好了,出大事了”
李元芳与吏目对视一眼,生出一抹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老汉之子跑得急,喘了两口气,才道,“村民又来闹事了,你们快逃吧”
开渠占用的土地,不是都花钱买了下来吗何关不解道,“这次又是为了何事”
“这次,即便拿出再多的钱,都解决不了。听我一句劝,快逃”
什么事,还是钱都解决不了的
何关没放在心上。
猝然,一群人鱼贯而入,一个个拿着锄头,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
闹事的,还是昨日的那伙人,全是熟悉的面孔,只是此刻眼中燃着怒火,宛若李元芳等人杀了他们全家一般。
“想逃没什么容易”
胡韶吓得双腿直打哆嗦,向朱寿跪了下来,“卑职什么都没做啊昨晚是与马公公在一起的,他可以为卑职作证啊”
马哲盯了胡韶一夜,非常确定,他没有机会做任何手脚。
那群村民昨晚离开时,还是高高兴兴的,一夜遽然变卦,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何关脸上堆着笑,向村民拱手道,“以和为贵,大家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好好商量嘛”
“没什么可商量的”
“就是就是,将他们全绑了,一个都不能放跑了。”
“尤其别放过那个黑脸的,他就是一个瘟神,自从他来了咱们村,就没一天太平的。”
“将他烧了祭神”
朱寿挑了挑眉,都闹到要烧人祭神的地步了,看来事情不小啊
他移目望向无羡,见她临危不乱,处变不惊,与有荣焉
果然是他的小无羡啊
无羡的目光扫过众人,有怨,有愤,有怒,有恨,神情真切,不像是在作假。
她向里长拱了拱手,“不知村中发生了何事,在下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奇闻异事,也认识不少能人异士,或许能帮上一二。”
“里长,别听他胡说,那个黑脸的就是瘟神,这个白脸的同他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灾祸都是他们惹来的,只要烧了他们,自然就能保住咱们村太平无事。”
“是啊是啊,烧了他们”
“烧了他们”
“烧了他们”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村民,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与他们争辩,纯粹就是浪费唇舌。
无羡的目光越过他们,依旧停留在里长的身上,毕竟他的地位是最高的,也是相对最理智的一个。
“我等身份特殊,若是死了,非但不能给贵村带来平安,反而会到来浩劫。里长不若将难处告知于我,或许我能帮助贵村呢”
无羡语气平平,说出来的话,却是分量极重,令里长心头一震。
是啊李元芳的身份太特殊了
无羡见里长已然动摇,再接再厉道,“试上一试又何妨毕竟对你们来说,不会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里长抿了抿唇,终于松了口,“好,你们随我来。”
一行人跟着里长出了小院,前后左右都由村民紧紧盯着,像是怕他们会溜了似的。
紧张的气氛,四下弥漫着。
胡韶苍白着一张脸,时不时偷瞄一眼目光不善的张永,已为自己,在心里猜度了十数个不幸的遭遇。
李元芳与吏目悄悄咬着耳朵,一时也商量不出什么好的对策,神色越发凝重。
常伦想找无羡商量下对策,被马哲勾着肩,拉远了几步。
朱寿却是一点都未受到影响,牵着无羡的手,闲庭漫步着,恣意得像是在浏览山水一般。
众人沿着乡间小道,来到一栋四合院前。青砖黛瓦,明堂宽大,匾额上题着“刘氏祠堂”,彰显了它的超然地位,怪不得是村里修得最气派的建筑。
无羡一众是外姓人,自然是不能入人家的祠堂的,只能在门前驻足。
堂前的广场围满了人,常伦粗略扫了一眼,足有上百人,有老有少,几乎是全村的男丁都出动了。
“这是到了人家的老巢了。”可不好对付啊,他们这边还带着一个腿脚不便的奚淼,到时候逃起来也麻烦
无羡的目光,却是落在广场的中央,只见一字排列着猪、羊、牛三牲。
四肢未曾绑着,就这么直愣愣地趴在地上,气都没见喘上一下,可见已经死透了。
奇了怪了
用来祭祀的牺牲,要么是活物当场宰杀,要么是已经烧熟煮透的。
而这三牲之上,并无明显的外伤,显然不是当场宰杀的,也没有经过烹饪,怎么就这么摆在了祠堂外
最为奇怪的是,祭祀一般只用猪、羊,不会使用宝贵的耕牛。
完全不合规矩啊
呼啦啦,一群人抬着张长桌出来,铺上一面绸缎,将三茶四酒、三荤四素、香宝蜡烛、米饭馒头摆了满满一桌。
无羡也不多话,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边上,看着一大群人折腾,直到桌上的贡品一一摆放整齐,方才有人想起了他们的存在。
“里长,贡品都准备齐全了,就差那个黑脸瘟神了。您看,要不要将他绑起来,架在木架上”
得这是要将李元芳献祭了
老汉忙不迭跳了出来,求情道,“里长,李大人好歹是顺天府尹,若是闹出人命,没人担待得起啊”
gu903();“顺天府尹又如何若不是他弄来那批流民,挖了那些沟渠,咱们村能大祸临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