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在警告,又似威胁。
“怪物啊!”一声尖叫冲口而出,侯夫人吓得立马往后退了一步,脚跟没站稳,一个踉跄抓着媒婆,双双摔倒在了地上。
刘安觍着一张老好人的笑脸,从门内出来,脚下的步子却是被故意放慢了,愣是两步拖成了三步。
欣赏够了侯夫人的窘态,才缓缓地来到她的面前,捡起落在地上的铁链子,那链子的另一头,拴着的便是黑子。
“哟!看来咱家黑子挺喜欢您的呀,要不要留下陪黑子玩一会?”
“不要”侯夫人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吓得眼泪、鼻涕全流出来了,哭花了脸上的铅粉。
她将手撑在媒婆的肩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腿肚子一直在打哆嗦,一点力气都没有,失败了两次,才勉强爬起来。
哪敢多做停留,带来的礼盒也不要了,转身拔腿就跑。
“哈哈哈”
她的身后爆发出一阵阵笑声,有李府家丁的嘲讽,也有旁人的起哄,宛若一阵阵魔音,刺耳得很,时刻提醒着她,今日究竟有多丢脸。
她连带来的礼物都顾不得拿,用宽大的衣袖遮了脸,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李霸挂着一脸慈爱的姨夫笑,热情地搂着倪世杰的肩膀,将他迎入了府中,“贤侄几时得空来的京师呀?”
倪世杰受宠若惊,走路都像是在打漂,“今日刚到,特来拜望。”
哦?一到京师就来提亲了,看来对他闺女很上心啊!
李霸心下又欢喜了几分,“什么时候对我闺女有意思的?”
倪世杰回忆起来,或许,刚得知她是个姑娘家时就心动了。
那时他家落难,连结发妻子都抛弃了他,给他雪中送炭的,就只有她一人而已。
情,于恩始。
浓,于日久。
之前准备的两箱礼物,确实是以聘礼筹备的,搜集了整整大半年,就为了今日的提亲。
可惜了
爱的这颗种子,才刚刚冒出一段芽尖,就要被他亲手扼杀。
若是看上她的那个人不是正德帝,他还敢厚着脸皮,争取给她做个备胎。
如今是仅存的一点希望,都不敢有了,忙不迭解释道,“今日就是凑巧,被小侄撞见那个恶妇,借口提亲,为无羡出一口恶气。那两箱只是伴手礼,伯父千万不要误会。”
“咋啦?你看不上我闺女?”李霸将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手上的力道也在暗中加大了几分。
倪世杰感觉,自个儿的小身板都快散架了,却不敢将“疼”字喊出口,“无羡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哪是小侄配得上的。”
若是换作从前,李霸万万是看不上倪世杰这个纨绔的,整日游手好闲,除了斗鸡走狗啥都不会,即便有再多的身家,也难掩败絮其中。
如今听说他浪子回头,将马市管理得井井有条,看着顺眼多了。
更何况,他闺女愁嫁啊!
好不容易有个倪世杰送上门来,李霸哪里肯放过,手上的力道一松,笑意重新回到了脸上,对他一阵猛夸,让人上了整整一桌酒菜,打算将这个女婿拿下手!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倪世杰却总有赴鸿门宴的赶脚,一点滋味都没尝出来。
尤其是对上马哲那对晦暗不明的眸子,危机感满满,屁股都坐不住了,立刻向李霸告辞,“小侄有要事在身,明日得立刻返回大同,就不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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