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胡的冷汗都快惊出来了,恨不得再长两条腿,将速度加快一倍。
柴胡:“接应的人呢?”
公公:“都在渡口等着呢!”
柴胡:“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都没赶过来。他们这是聋了吗?”
公公:“兴许在来的路上呢!”
柴胡:“……”
他觉得何关说得对,这公公就是个不靠谱的,这么下去可不行,“你带着主子先走,我来殿后。”说着就要松手。
无羡不顾颠簸,爬了起来,一把抓住柴胡的手,“我不准你去冒险!”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多,留下垫底,只有死路一条。
“一人冒险,总比所有人一起冒险强。”柴胡将自己的手,从无羡的手中一寸寸抽了出来,卯足力气,猛地将板车向前推了一把。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就被拉开了一大截,隔着夜的黑,依旧能从他的眼中看到诀别。
无羡扒着车板,右手还保持着与柴胡分别时的动作,对着小公公大喊“停车”。
好不容易身后的追兵被绊住了,小公公哪里敢停,反而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看着柴胡被城卫困在中间,四面受敌,手中只有一把夺来的刀,痒粉与迷药轮换着撒,好不容易药倒一个,马上就有新的补上。一招不慎,手臂上就挨了一刀。
无羡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撑起身体,打算翻身下车。
不知是因为她的擅动,导致车身重心不稳,还是因为路面不稳,小公公跑得太急。
总之,翻车了!
幸好无羡身手利索,一个翻身,稳稳地落了地。板车则侧翻在地上,一个车轱辘飞了出去,独留下光秃秃的车轴。
不能用了……
“你去渡口找救援,我去接应柴胡。”无羡一脚踹向车板,用了十成十的力,一抓一掰,利落地将车板卸了下来。
“武器”到手,无羡迅速折返,一上场,抓着车板就往一名城卫身上砸,下手之狠,一寸厚的车板都没挨住,啪的一声就断成了两截。
这倒不是因为那名城卫身材消瘦好下手,而是因为她瞧得真真的,柴胡身上的那一刀,就是那名城卫下的手。
仇报完了,手中的半截车板没用了,被无羡扔到了一旁,上前一步,夺过柴胡手中的刀,一并也给扔了。
空着的右手支起腰,将小腹一挺,“我乃宁王的座上宾,堂堂长公主,谁敢伤我一根毫毛,不怕宁王要了他的脑袋!”
城卫不会轻易相信无羡的一面之词,但她主动缴了械,没了威胁,也不急着将她拿下。
王府府卫不是在吗?
先瞧瞧他们的态度,准没错。
果不其然,所有的府卫全都停了手,可见那名穿了男装的女子所言非虚,城卫更不敢妄动了。
和平,就这么诡异地达成了。
位于最中央的府卫,率先打破了沉寂,“那么晚,公主不在屋里待着,这是要去哪儿啊?”
无羡指着头顶道,“今晚月色好,本公主就是来赏月的。”
府卫抬头望了眼天色,别说月亮了,连颗星星都没有,“月色赏完了吗?”
无羡收回手,干笑了一声,“月赏完了,这不就打算回去了吗?”
人群旋即分开,给她让出了一条道来。
械都缴了,也不差束手就擒了。无羡迈着步子,徐徐往前走。仅差最后两步之距,谁知突变又起。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如天神之怒,如雷霆之吼,地面也随之剧烈颤动起来。
无羡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向前倒去,幸好伸来柴胡的手臂,有他的搀扶,才堪堪站稳。
利箭再次袭来,方向依旧来自无羡的身后,但是射箭的人却是换了阵营。
接应的人终于来了!
夜黑风高的,箭头也没长眼,万一被误伤就太冤了。柴胡忍着手上的疼,以身为盾,护着无羡往边上躲。
然而躲哪都没用,密密麻麻的箭雨旋即而来,就连墙角也不安全。无羡咬了咬牙,索性拽着柴胡,往府卫的阵营遁去。
接应的人随即跟上,两拨人马杀到了一起,打得难舍难分。
反倒是府卫,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还分出了两人,一左一右,将无羡护在了中间。
无羡扫了两人一眼,“身上带锣了吗?快叫增援啊!”
左边的府卫老实得很,“城门被攻破了,哪里顾得上额们这儿啊!”
无羡和柴胡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无声地用眼神交流起来。
无羡:刚才那声爆炸,应该是胡勒根他们弄出来的。他们动手了。
柴胡:府卫快挡不住了,咱们要不要趁机出手?
无羡:出手帮谁?
柴胡:自然是帮王守仁的人了。
无羡:他都占了上风,还用得着我们锦上添花?
柴胡:也是。
两人心安理得地当起了观众,正等着王守仁的人扫清战场,又一阵嘶喊声传来。
柴胡:胡勒根带着人来了?
无羡:胡勒根又不傻。
柴胡:也是。有王守仁的人顶着呢,他们只要负责最后清场就行了,没必要消耗我们自己的兵力。
两人安安心心地等着王守仁的胜利,想不到这家伙一点都不顶事,城门都帮他攻下来了,就剩这几个残兵败将都解决不了,反倒是被他们拖到了援军的到来。
柴胡:宁王不是在打南京吗?怎么又杀回来了?
无羡:老巢都快被端了,当然急了。不光他自己回来了,还把所有的兵力都带回来了。
柴胡:如今怎么办?
无羡:凉拌!
几十人的营救队对上几万人的正规军,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只要不傻,都知道要逃。王守仁的人自然不例外,第一时间放弃了营救计划,瞄准了退路,跑得比兔子还快。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