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舒芬当即否定,“今时不同往日,经过大礼议之争,杨廷和告老还乡,内阁被重新洗牌,太后已经失势,根本无力再追查无羡的事。”
“说不定,她想起无羡怀的龙子,打算将现在这个不听话的皇帝换掉。”
这话将舒芬吓的,忙不迭捂住了岑青的嘴,“我的夫人哟,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小心隔墙有耳!”
岑青扒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怕什么?府里全是我的人!”
舒芬目光一沉。如今,他怕的不是太后,反而是当今圣上,虽然年纪不大,手腕却是让人不敢小觑,连先帝都束手无策的太后和杨廷和,全都败在了他的手中。
“此事暂且搁下,休要再提,容我先去查查那人的底。”
舒芬派出去的人查了整整半个月,刚查到些眉目,就带回来一个噩耗:
常伦醉后落入水中,死了。
“那么巧?”岑青才不信呢!
“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舒芬将手指伸入杯中,蘸了些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一条曲线,并一个点,正是常伦落水之处,“就在今日,天方的船队从地经过,往海岸去了。”
“他这多半是假死啊!”岑青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不行,咱们得通知何关,不能让他混入了船队!”
“怕什么?”舒芬抹去了桌面的水渍,端起茶盏,安心地喝了口茶,“他的情况,我已经查到了,确实与无羡有过交集。生性耿直,不善阿奉,因此忤逆了上司,弃了大理寺的官职不干了。”
“大理寺不是查案的地方吗?”嫁了一个官员做相公,这点基本的常识,岑青还是了解的,“他莫不是查出了什么,打算找出无羡和那一位吧?”
“上了何关的船,飘荡在海上,你还担心他能翻出浪来?”舒芬丝毫不惧,拨了个烤番薯,递给岑青。
“也是!”岑青接过番薯,啃了一大口,脸色突然变了,抬手捂住了嘴,一副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样子。
舒芬双眼一亮,“你不会有了吧?”
岑青后背一凉,“怎么就有了呢?我不要孩子……”
说着说着,竟是哭了起来,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
舒芬头一回看到她如此委屈的模样,倒是觉得有几分……
可爱!
对!就是可爱!
舒芬忍不住伸出了手,抚上她的脑袋,摸了摸,“为什么不想要啊?你不是总馋无羡的闺女吗?如今好了,我们自己生一个。”
“孩子是很可爱,可是怀孩子的过程多可怖啊!你又不是没瞧见,足足半年,一口好吃的都没吃上,多遭罪啊!最后好不容易能吃了,胎儿太大,还难产了。要不是有徐嫂在,命都得丢了。”
越说,越看舒芬不顺眼,退去小兔子的外衣,变回张牙舞爪的花豹子,一脚踢向舒芬,“都是你给害的!我不管,我不要生孩子,要生你自己生去!”
“无羡遭了那么多的罪,都是柴胡没用!”反正柴胡不在,舒芬甩锅甩得相当顺手,“我给你找来妇科圣手,比柴胡强一百倍。”
岑青嘟着嘴,“我们这儿都是土大夫,哪有妇科圣手?你说你,当初怎么没把徐嫂给留下来?”
舒芬反问:“以当时的情况,我们留下了徐嫂,让刚生产完的无羡飘在海上,你能放心吗?”
岑青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但是,“我怎么办啊?”
这点小问题怎能难倒舒芬,“我们这儿没有好大夫,我就去京师请!”
岑青一口拒绝,“京师的人最坏了,你看那些太医,肠子都是黑的,我不要!”
“好好好!”舒芬如同撸猫一般,顺着她道,“不要京师的!咱们去西北找,去无羡的老家找,好不?”
岑青终于收起了泪,笑了。
新的生命,新的开始。
至于上一代人的故事,终究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被世人给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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