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我累了。睡觉。”

“娘子晚安。”

其实姚星潼比顾栾还累。迎亲时顾栾坐的是花轿,姚星潼是徒步两倍距离;顾栾顶着凤冠盖头坐了一下午,腰酸背疼,姚星潼是踩着恨天高,在外一直站着,还要不停地陪笑应承。

她毕竟不是真的男子,体力要差很多。能撑下来一整天,已经算是超长发挥。

所以她甚至没在“被顾栾踢下床”这件事上琢磨太久。姚星潼伸手摸摸木头鸡,用口型说了句“告辞”,合上眼皮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

第二日醒来,姚星潼腰酸背痛地从地铺上爬起。

幸好是初冬,还没到冷入骨髓的地步。只是她一床被子既要铺还要盖,厚度不够,她又没睡惯地板。起来腰有点疼。

顾栾早就不在屋内,不知道是何时起的床。床上褥子乱成一团,换下来的吉服皱皱巴巴缩成一团,可怜兮兮地蹲角落。

姚星潼才发现,昨晚床上只有一床被子。

唯一的一床被子叫顾栾丢给她了,顾栾穿吉服凑活了一夜。

万一感冒了就麻烦了。新婚第一日就感冒,不仅说明她这个赘婿伺候不利,更预示着两人日后的生活要磕磕绊绊。

不过那又有什么呢,顾栾已经说过不同她行房事了,她最大的忧虑得到彻底解决,磕绊就磕绊吧,难道还会有比婚后发现自己夫君是个女的更磕绊的事儿么。

姚星潼心情舒畅,甚至想开口哼歌。

她本来也担心子嗣的问题,毕竟她真的生不出来。这下也一并解决了。若是日后老爷夫人问起怀孕的事儿,就直接说小姐瞧不上自己嘛。

但是感冒总是不好的。待会儿得去厨房煮碗姜汤先备着。

姚星潼先将木头鸡取了下来。她昨晚没敢摘,这玩意儿就硬生生硌了她一夜,大腿隐隐作痛。

她把顾栾留下的一片狼藉收拾好,被褥叠放整齐。今日是她正是入赘第一日,要尽了赘婿的本分,向老爷夫人、暂住在郡府家的亲戚端茶请安。

却在准备出门时瞥见,桌上多了一小团东西。

是小指粗细的一律黑发。

姚星潼飘飘欲仙的心情,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

一种热热的、微微发痒的情绪。像是热乎乎的小猫咪爪子,在胸口蹭了一把。

完全陌生的情绪,姚星潼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她从一头乌发间分出一缕青丝,执起纯银剪刀,用力剪断。而后,将两缕头发绑在一起,打成同心结,放进喜袋。

没有夫妻之实又如何,不影响她和顾栾做结发夫妻。

一切收拾妥当,姚星潼和阿林按照留宿长辈数,泡了十几壶茶,挨个去敬。

首先要敬的便是老爷夫人。

第10章.⑩吵一架“当初就该直接把你送进宫去……

“小婿向岳父岳母请安。请岳父岳母用茶。”

顾连成与高氏执起茶盏,放到嘴边啜饮。温度、浓度刚刚好,茶盏也换成了新的。

从二位的表情上看,对早茶甚是满意。

他们饮茶时,姚星潼就在一旁恭敬候着。

顾连成放下茶盏:“姚桉,我有一事要问你,你务必实话实说,不得隐瞒。”

姚星潼本名单字桉,因与当朝右相姚安同音,是以大家都唤她的字,星潼。顾连成忽然叫她大名,气氛顿时变得严肃。

“岳父请讲。”

“阿栾是不是早就知道,昨日婚宴,皇后娘娘要来?还提前同你打了招呼?”

瞒是瞒不住。顾连成毕竟是做过将军的人,一旦认真起来,那双眼往人身上一瞟,让姚星潼感到无所遁形。况且,顾栾也没不让她往外说。

她便如实回答:“回岳父,的确如此。”

谁知,顾连成却是瞬间怒气冲天。

“哼!这逆子!我说怎么天不亮便脚底抹油溜出家门,原来是知道我要批他!姚桉,那胡椒粉是谁洒的,你还是阿栾?”

姚星潼一哆嗦。

“是,是小婿……”

顾连成气的胡子都在乱抖:“你怎能同他那般瞎胡闹!皇后背后是当今天子,天子你们也敢惹!本以为你心性沉稳知道退让,谁知你竟——顾栾去哪儿了!看我今天不狠骂他一顿!”

眼见大事不好,姚星潼赶紧跪下替自己和顾栾解释,他们是为了不让二老在大喜的日子上给白眼狼下跪,才临时出此下策。

“皇后娘娘未说提前要来,胡椒又是常见的东西……”

“鬼话连篇!”

姚星潼又是一个哆嗦,不敢再往下说。万万没想到,顾连成会发这么大的火。

高氏见顾连成真的动了怒,连忙起身给他顺气:““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栾的脾气,你同他较什么真?再者,阿栾他不是为了咱们着想么。”

她边劝顾连成,边给姚星潼使颜色,示意她先溜走避避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