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姚星潼甩甩脑袋,彻底清醒了。
男子见她身形瘦弱,要来背她。她赶紧把韩子赋往前推:“他腿受伤了跑不快的,您背他吧我在后面跟着跑。”
说着,她担忧地看向顾栾。
两个山匪发现这边要溜,立刻分出一人过来截,被顾栾一剑砍来,又不得不回去维持三人战局的平衡。
铁瓜男还好,他本就只是狼皮男的一个手下,听从号令惯了,打输也没什么,反正胜败乃兵家常事。但狼皮男就不行了,他何时吃过这样的亏,当即抢过铁瓜男一只流星锤,两人成泰山压顶之势一齐朝顾栾发起进攻。
男子依言,一把捞起韩子赋放在自己背上。背之前他以为韩子赋是虚胖,等敦敦实实的肉落到自己身上,他才悲哀地发现那是真胖。他一手兜住韩子赋的屁股,一手拿着剩下的一条藤鞭防护,脚下一滑,差点把韩子赋丢泥袋般丢出去。
他勉强稳住身形,把控好受力点,分心瞄了一眼顾栾那边的战况,安慰姚星潼道:“放心,他没事。”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眼下姚星潼只能选择相信。她捡起狼皮男落下的砍刀,再回来帮男子托住韩子赋的腰,向混乱的山洞中冲去。
那砍刀真重啊。有那么一瞬间,姚星潼觉得它比另一只手托住的韩子赋还重。
她不会用刀,只能拼尽全力把它抬起来朝身侧乱甩,作出虚张声势的样子。有山匪认出那把刀是狼皮男的,以为自家头头遭遇不测,气势瞬间就矮了几分。
姚星潼觉得自己大概是砍伤了几个人。她不敢回头,只是闷头往前冲。
看着她身上落下一道道或大或小的伤痕,不知道是方才撞的还没好,还是眼泪冲到鼻腔里了,韩子赋觉得鼻头有点发酸。关键时刻,他的小跟班还是有几分硬气在里头的。
他伸手摸摸自己腰间的肥肉,跟姚星潼说:“小姚啊,那些图纸,王巡抚能看懂,你也一定能看懂。别乱挥刀了,跟个杀猪的似的,把刀给我,你去堵大坝吧。”
***
三人战局持续了一段时间。
终于,顾栾钻了个空子,一剑挑翻了铁瓜男的流星锤,才算是打破这二比一的微妙平衡。
利剑洞穿铁瓜男的脖子。他倒下去的时候,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竟和裴英死时的表情有几分相似。
狼皮男被顾栾砍伤,右臂右腿各有剑戳出的洞,血汩汩外流,把他染成一个血人。
顾栾抬剑要给他再补一刀,来个痛快,结果忽然闻到焦糊的味道。转头一看,原来是山匪觉得自己大势已去,来了个鱼死网破,往地上浇了火油,要把整个山洞能烧的全烧完。
顾栾两相权衡了一下,觉得狼皮男是铁定逃不出去了。姚星潼应该已经出去在下面等他,他不能把自己也折在这儿。
他干脆掠过狼皮男,扒下铁瓜男肩上的披风,到水桶里湿透,再把自己裹起来,转头向外头的烟火中冲去。
山洞里不需要防着头顶有房梁跌落,顾栾三窜两窜,转眼间奔到洞口,却瞧见绳索旁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尽管衣服被烧着了几个洞,又是灰又是土的,顾栾还是一眼看出那是姚星潼。
他慌忙过去把她抱在怀里,找来一根绳子把她绑在自己腰上,扒住绳索往下撤。
掌心触到粗粝的绳索,绳子上的毛刺扎进他破皮的手掌。顾栾感觉不到疼,手却不由自主的哆嗦。
他一边向下滑,一边不住地呼喊姚星潼的名字。
步烟在下面焦急地等着他们。
可能是他喊得太急切,姚星潼在他怀中动了动眼皮,虚虚地吐出一口气,小声回应:“相公……”
顾栾大喜过望,腾出一只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已经好了,已经出来了,没事了……”
姚星潼朝他勉强露出一个笑。
顾栾也回给她一个笑容。
忽然,手中一松。
山洞不知从哪儿爬出来一个半死的山匪。他用烧焦的手握住匕首,费劲最后一点力气,割断了吊着顾栾他们的绳子。
第48章.④⑧做噩梦姚星潼醒来,已经是两天后……
姚星潼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自己跟顾栾在山里被追杀,追他们的是有八条腿的蜘蛛精,一边吐丝想要缠住他们,一边挥着大砍刀、流星锤、火把等等,时不时往他们的方向进攻,吐丝的地方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们跑得快,蜘蛛精也跑得快;他们跑的慢,蜘蛛精也放慢脚步,像是拿准了他们跑不出它的手掌心,不紧不慢地遛着他们。
回头之际,她看到蜘蛛精后背上存放着几个被缠了丝的人头。说来也怪,明明被厚厚的丝包裹,远看上去像蚕蛹,她却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人头有韩子赋、救他们的男子、王巡抚……
她和顾栾从白天跑到黑夜,又从黑夜跑到白天,实在跑不动了,那蜘蛛精好像也玩儿够了,在他们面前停下,身影如同小山,开始慢慢地吐丝,她开始渐渐喘不过气……
转头看顾栾,他的脑袋不知何时也被包起来存到蜘蛛精背上……
姚星潼一口气没上来,醒了,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那片跑不到边的森林,顾栾好端端地站在她身旁,身后有蜘蛛精在狂追……
一个梦套着另一个梦,每次都是一样的场景,一样的结果。不知做了多少重梦,就在姚星潼觉得自己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时候,顾栾忽然凭空变出一把巨刃,咵地一下把蜘蛛砍成了两半,蜘蛛精腹部的液体喷了他们一头一脸,散发着苦巴巴的味道,黏在身上,让人恶心地想吐。
姚星潼翻身,扒住床沿,哇地一声吐了出来。而后再次躺回原来的睡着的地方,一动不动。
只吐出一滩黑黑的水。
顾栾头发略显凌乱,吊着一条胳膊,焦急地问冉树:“她怎么样了?怎么会吐黑色东西出来?”
冉树正在给姚星潼涂脸的手一顿,解释道:“她许久没好好吃东西,这几日也只喝了调理用的药,自然只能吐出药汁。”
她把姚星潼的脸涂成一只花猫,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心想女为悦己者容,姚星潼还没来得及把自己收拾好看点儿,就被她拿外敷药破了像。“不过这是好事。这几天迟迟不醒,就是因为当时卡的那口气没上来。现在好了,气出来了,过不了多久就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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