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 / 2)

既然姚星潼的性别是假冒的,那顾栾说不定也是。

崔含霁试探道:“下令把他们抓起来吗?”

“不过是皇后毫无根据的猜测。顾卿是随朕出生入死的要臣,怎能因为一个猜想,将顾氏的脸面丢在地上。皇后既有这番勾心斗角的心思,不如用到照顾恒儿身上,朕听闻他最近又不愿意听学,跟太傅犟嘴了。”

崔含霁面上带着笑,心里却忍不住鄙夷。

陈元基就喜欢这样,心里一个想法,说出来又是另一个意思。

早就恨不能将顾连成除之而后快,还要在这儿假惺惺。

不过她不着急。她已经开了个头,陈元基必定会顺着这根绳往下走。

“父皇!”

稚嫩的童音传来。一行宫女簇拥着一个小女孩儿,正在往这儿走。

崔含霁狠狠皱了皱眉。

来人是陈思蓁。

大梁最小的公主,过了年刚十岁。个子也小小的,不及陈元基的胸高。

陈元基最为宠她。对其他所有皇子公主的爱加起来也不如对她的一半。

陈思蓁生母原本只是普通的美人,偶然得了临幸,诞下小公主。自此母凭女贵,直升贵妃。

后宫众人看在眼里,不敢开口说什么。

因为陈思蓁的眉眼像极了故去的苏贵妃。

见到她,崔含霁洋洋得意的一张脸,瞬间多了一层灰败。

罢了,一个小丫头而已。她母妃就算成了贵妃照样不得宠,家族势力衰弱,一介公主又成不了大气候。

只是每每对上那双眼睛,崔含霁都感到不适。

陈元基几乎是瞬间换上笑意盈盈的表情,宛若春风拂面。他纵着陈思蓁抱着他一条胳膊,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慈爱:

“蓁蓁,你不是怕柳絮迷的脸发痒么,怎么过来了?”

这会儿正是春日融融的季节,宫中明远湖边栽了几棵柳树,每日往空中播撒种子。陈思蓁娇气,被柳絮沾了脸会不停大喷嚏。

为此,陈元基动过砍了那些柳树的念头。可陈思蓁不乐意。她小小的人,倒满口大道理,说明远湖边栽柳树是一直沿袭下来的传统,柳树能带来福泽……

陈思蓁糯糯道:“因为想父皇了。”

崔含霁在后面翻了个白眼。

陈思蓁又指着渐渐消失不见的姚星潼。

“那人好生面熟,似是在哪里见过——孩儿想起来了,跟阿栾姐姐的夫君好像啊。”

陈元基笑笑,没回答这个问题。

“尊卑有别,那顾栾是臣,你为公主,怎能如此轻易唤她姐姐。”崔含霁阴阳怪气地训了一句。

“蓁蓁自有别人教导,不劳皇后费心。”陈元基淡淡地回她,然后俯身抱起正委屈的陈思蓁,要带她到后花园新建的秋千玩儿。

经过崔含霁时,他低声道:“此事今晚再说。”

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走出好远,崔含霁手中的绣帕发出“刺啦”破碎声,她才回过神。

一口银牙像是要被她生生咬碎。

苏慕菱,真是个阴魂不散的东西。生前自不量力与她争宠,死后还要弄个小的来膈应人。

第57章.⑤⑦无标题话音未落,他就身体一软,……

姚星潼被带着七拐八拐,穿过弯曲阴暗的林院巷口,来到牢房。

进门前她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小巷叫永巷。

早在宫外,姚星潼就听说过永巷的大名,进去的无一不是犯错的宫婢奴仆,没几个人能活着出来。

她不是宫里人,但是是皇后处置的,就关在这儿了。

身后的墙壁冰冷,草席破破烂烂,时不时有老鼠的“吱吱”叫,黑影从地上快速蹿过,也是瘦骨嶙峋的。

这里常年不见阳光,只有一扇小窗,与地面齐平,踮脚往外看也只能是一片黑咕隆咚。鼻子嗅一嗅,满是腐烂潮湿的阴冷味道,其中还有几分腥臭。

姚星潼在墙角缩成一团,惊恐万分地看着牢门上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

这场景,连上次的山洞也不如。即便无人施加刑罚,一个人在里头坐久了,也会心生绝望。

森森寒气从地板透过薄薄的衣料,冰的她打了个哆嗦。

四周静谧下来,她终于清醒了。

陈元基现在知道她是女扮男装,欺君之罪是跑不了,而且会牵连到她的家人。她的祖母卧床不起,她的妹妹才刚出嫁过上好日子……正常的生老病死婚葬嫁娶,马上就要被飞来横祸搅个稀碎。

顾家千辛万苦瞒下的秘密,每日如履薄冰,也要因为包庇她而遭罚。

顾连成连她是男是女都还蒙在鼓里,突然收到这个消息,又会多怨她。

可平心而论,她又做错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