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 / 2)

出生的时候谁给她擦掉一身血水,谁给她换尿布,谁给她洗澡,做这个的人会不知道?

诛九族就是诛九族,不知情的人多了去了,一样逃不过。

能从这种说辞里得利的只有顾家人,他们姓姚的还不是该怎么死还是怎么死。

“这话是你们说出来的,我信个鬼!我要见潼潼,我要当面听她亲口跟我说!你不带我见,那就别怪我逢人就讲,你们姓顾的什么都知道,你们早就知道潼潼是个女娃,你们骗皇上说不知道,你们也欺君,你们也得一块儿掉脑袋!”

顾连成简直要被她吵得眼前发黑。

想见姚星潼?

他也想见。通了这么多关系,就为了能给她带一句话,结果皇后把她看的死紧,到现在姚星潼还是处于断联状态。

姚周氏无意间的恐吓让他没来由的心虚。因为他们也确实“欺君”了,只不过还没被发现而已。

这对婆媳来的时候是大咧咧来的,亲眼看着他们走进顾府的人多的是,他不想,也不好对她们下手。

焦头烂额之际,一道声音传来,好听到顾连成当场想叫他哥。

“顾大人不用麻烦。我带她们去。”

一行人同时抬头往门口看。

顾连成绿了脸。

没想到,来人是本该最期待姚星潼惨死的陆许明。

第60章.⑥〇进永巷墨无砚朝他招招手,笑的像……

跟顾连成对上视线时,陆许明微微偏头,把视线移到了别处,心中五味杂陈。

他一直以为顾连成的腿是在打仗时受伤的。像大部分人认为的那样。

那天经过崔含霁一番提点,他才醍醐灌顶——

击退外敌班师回朝,他是小将,先带一队人马回京,顾连成带着大部队在后面。回京当晚,崔含霁就以庆功之名把他召进宫里,饮酒微醺之时,问他,身边不小心养了一只狼怎么办?

他带着沙场未退的血气回答,直接杀了的话,太浪费,不如把牙拔了。不对,要让狼自己用石头把牙砸下,亲手交给主人,一点点磨去它的戾气,让它永远做一条只会呜呜匍匐的狗。

崔含霁哈哈大笑,亲手给他倒了一杯佳酿。

等到顾连成回京的第二天,他作为曾经的将领去问候。结果见到顾连成瘸着一条腿,伤还是新伤,说是来时又遇到最后一撮残存伏击,因为太得意忘形没放在心上,搞坏了腿。

虽有疑虑,但也深信不疑。直到多年后的今天,陆许明才后知后觉,当初崔含霁问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从他这儿取了什么缺德的经。

怪不得顾栾看他的眼神一直像在看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始终带着倨傲,他还以为这是他个性使然。

加上姚星潼出的这档子事儿,他慢慢回过味儿来了:顾栾是个男的,用那种眼神看他,是真心觉得他不配,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滔天的恨意。

这几日他一边因为“自己追了这么久结果追了个男的”的大概率事件而愤愤不平,一边为他这些年对顾家欠下的债而羞愧懊悔。

还有崔含霁。

他本来与崔含霁是一家人,是互为依靠血浓于水的关系。直到那次意外的争吵,他才发现看似坚不可摧的亲情,原来只是脆弱的天平,哪头稍微重一点,马上就倾倒。

陆许明自认为崔含霁做了不少事,她的后位起码有一半是他帮着打下来的。结果呢,因为一个偷养小妾的堂妹夫,就开始指责他。亲眼见他死皮赖脸追顾栾好几年,就是不把顾家和皇家的恩怨告诉他,把他当笑话看。

顾家这几天应该不好过。听说把顾栾都关起来了。

怀着又愤又悔的复杂心情,陆许明出来溜溜达达,不知不觉就走到郡府门前,心想着来都来了,不如进去坐坐,跟顾栾来一场“男人间的谈话”,结果碰到这么一场闹剧。

“定康侯。”

顾连成绿着脸朝他拜了拜。同时心里直打鼓,直呼祸不单行,家里已经乱成了一窝棉套,陆许明还过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哼,那句话八成是说出来讽他的。说不定下一句就是要兴师问罪,问他“京城第一美人”去哪儿了。

陆许明慢悠悠上前,“啪”地折起扇子。也不知道这还没入暑的天儿,他天天摇着把扇子给谁扇凉风。

他下巴点一点姚周氏和李氏,“这是姚桉的家里人?”

俩人没见过陆许明,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不过见顾连成都要给他作揖,又叫他“定康侯”,马上认定他官比顾连成还大,瞬间抛弃了自己亲家,朝陆许明扑上来,呼天抢地地开始自我介绍,末了把顾连成狠狠告一状,把他描绘成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恶魔。

硬着头皮听她们说完,陆许明道:“不妨事。两个人而已,好混进去。我带她们去就行,顾大人就不必再为此事操心了。”

顾连成摸不清他心底到底怎么想的,不过靠经验判断,估计是整不了什么好活儿。难不成是皇后派他来抓姚星潼家人的?

他伸手拦住,“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定康侯日理万机,怎好拿这种事儿再去折腾您。”

陆许明还没张嘴,姚周氏先一口唾沫啐在顾连成脚边:“哟,现在开始说这是您家的事儿喽,方才是怎么说的?您这一家子变脸变得怪快哟,齐天大圣的脸贴的吧!”

“你!”

当着陆许明的面儿,顾连成不好说出“不识好人心”这种话。一来他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二来这是在明晃晃骂陆许明是黑心坏蛋。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叫他憋回去。

高氏则巴不得赶紧把这两人带走,管他是陆许明还是陆许暗。她一把拉住顾连成,对陆许明笑笑:“这回多谢陆侯爷,日后一定重谢!”

陆许明示意无妨,偏头往里看了看,还是问起顾栾:“顾小姐不在家么?”

“在的在的。只是这几天有点儿不舒服,在里面卧床休息,不方便见人呢。”

陆许明半是失落半是放松地轻呼一口,最后假模假样客套一句:“姚桉一事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二位节哀。之前不懂事,多有叨扰,还请二位见谅。”

说完,带着婆媳二人走了。

等他们走出老远,高氏拉拉顾连成的袖子,“他什么意思啊?他真愿意那俩带进去?那早知道让她们捎句话给姚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