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2)

怀中如同抱着一团火,从指间到胸腔统统被点燃,火焰在他的身躯之上蔓延,所过之处,都对她臣服。

心中的火愈烧愈烈,他知晓没有一种水能将之扑灭,没有一个人能将自己救出。他或许会被烧死,或许将涅槃重生,可不论如何,他不愿回头,也不会回头。

魔修的身体冰凉,终年不暖,可遇到了毁天灭地的熊熊火焰,终是逃不掉的。

他注视着那双潋滟的眸子,有难得一见的风情含在其中,似水般令他沉沦。他的手如同捏住了一团水,柔软到滑腻,从他的指缝间溜走,一刻也不停留。

“芝芝……”他唤着她的名字,将之镌刻进骨血中一般,不肯忘却,“芝芝……”别再走了。

虞芝吻住他,唇瓣相碰,重复的呢喃与未尽的话语就这么被她堵在喉间,只留下细微的水声。

红色的衾被翻滚,与散落的衣物一并落在地上。染血的绕雪丝失了灵力,堆叠其上,在温热的屋内显得冰凉。

一切都在视线中扭曲,只有眼前人才是唯一的存在。谢朝兮腰腹处的伤口极深,在他的动作间,血流得更快,在虞芝的雪白肌肤之上留下红色的痕迹。

晕眩感裹挟着他,似灼烧在火焰中,又像沉溺在深水下,他将虞芝抱得更紧,唯有温暖的触感能将他带回人间。

他亲吻那双盛满了真情与假意的眸子,吻着那张说出无数甜言蜜语的唇瓣,亲吻那截高傲不肯弯折的脖颈,还有那颗分明冷漠,却与他一般疯狂跳动的心。

毫无间隙的肌肤相亲并不能减弱他内心深处的丝毫不安,但真切地触碰到她,拥抱着她,那不可见底的缺口便被名为满足的情绪填补,缝着密密麻麻的线条,每一根都是他舍不得卸下的。

他吻过那根撩人的藤蔓。将之绘在虞芝身上的那一天,他从未想过今日。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宫,在这个水火交融的深夜。

沾着水色的赤心藤更加诱人,顶端的花朵随之绽放,如盛接着雨后露水,娇艳欲滴。

花枝在屋外垂下头,不欲直视。

他抬头,看到虞芝脸颊飞红。那双眼中并无娇羞之色,只是脉脉望着他,却仿佛已然道出无尽的缱绻柔情。

他感到那只手穿过发间,抚摸着他的脑后。软嫩的指腹令他有些颤抖,身侧的馨香点燃了最后的一簇火苗。

在那样的一双眼里,他无力挣扎,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覆在了她的身上。

有火花迸溅,炸裂在脑海之中,感官变得迟钝又敏锐,痛苦似乎更加激昂地涌上来,又被情.欲的水珠扑开,爱与恨的交织令他的思绪乱作一团,只好将之统统抛去一边,揽紧了这个将七情六欲带给他的人。

声声娇嗔被低沉喑哑的声音盖住,为孤寂的地宫带来一片春意。

纱幔被床榻之上的风卷起又垂落,身形在朦胧中隐约可见,却看不分明。

漆黑的地宫不见白日,丧失了时光,唯有环佩的轻响与交叠的喘息诉说着时间的流逝。

满室的旖旎久久不散。红绡帐暖,映出了似海深情。

虞芝的双眸迷离,她单手揽住谢朝兮的后颈,将他朝着自己的身上压来,另只手却悄然到了他的身后。

“谢朝兮,若是我将你杀了,你还想拦着我么?”她的唇贴在谢朝兮的耳畔,轻声呢喃,如情人间的窃窃私语,可说出的话却要分个你死我活。

未着寸缕,就连绕雪丝都被她随意抛在地上。可她腕上缠着的红色绸带却被注入灵力,如剑般锋利,尖端直指谢朝兮的后心。

他的脊背绷紧,汗珠顺着肌理滑落,润湿绸缎,却没能令它柔软。

像她的心一般。

虞芝稍稍用力,肌肤便随之被割开,红色的血淌下,与汗珠混在一处,似血水,似红泪。

谢朝兮却恍若没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痛楚。他周身的气息发沉,神情却温柔。他俯下身子,亲了亲那双盛满光彩的眸,恳求道:“芝芝,杀了我吧。”

爱他,或杀了他。

他言辞失去理智到疯癫的地步,却说得一字一顿,让虞芝不得不将之印在心中。

或许他要的,就是虞芝再忘不掉。

虞芝的脸上绽出笑意,脆声应道:“好啊。”

血迹沾上她的面庞,将她的容颜映得灼灼夺目。

她腕骨施力,红绸为剑,没有半点迟疑地将之刺了下去。

几乎是穿心而过,覆在她身上的那具躯体承痛失力,最后的一点间隔也被抹去,紧贴在一起。

跳动的心、颤抖的肌肤、湿热的呼吸诉说着此时此刻的不同。

分明被伤成这样,谢朝兮的脸上竟还有笑意,眸光之中甚至隐约透露出几分欣喜。他将咽喉处的锈味咽下,注视着虞芝,声音虚弱却坚定:“你刺偏了。”

屋内几乎没有半点光,他却能清晰看见眼前人的容颜,妩媚艳丽似现世桃花,却心狠手辣从不留情。

可到了方才,他才真切明了,若虞芝对他当真没有丝毫情意,他这条性命,又如何能留得住。

“芝芝。”他身躯之上的力量传递至虞芝的体内,话语落在她的耳边,笃定非凡,“承认吧,你在意我。”

第80章我注定会爱上你。

失了这么多血,谢朝兮的脸色苍白,但双眸却明亮极了,如星辰点缀,光彩熠熠。混沌与暗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处可藏的欣喜。

他将虞芝抱得极紧,指痕落在雪白肩头,留下红色的印记。

虞芝尚来不及对他的话做出反驳,便听到“轰隆——”一声巨响自上方传来,接着感到如天塌地陷一般的震动。

地宫在魔界之底,连此处都能听到如此清晰的声响,定然不会是什么小事。虞芝看了眼谢朝兮,他对这动静毫无反应,似是不论外边发生了何事,也对他并无影响,一副绝不会离开这里的模样。她垂下眼睑,唇瓣动了动,并未出声。

谢朝兮身上的温度渐渐散了,触感如玉石一般冰凉。伤口自他的后心贯穿,红色的尖端从胸膛探出头来,鲜血流淌在虞芝的身上,似掺着艳色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