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露的表情又是一僵,偷偷抬眼看向正站得摇摇欲坠的晴姨娘:“奴婢……觉着……或许姨娘搬到庄子上去住一段日子,会好一些……”
原来是为了这个。
江宛点点头,然后转身便走,只留下一句:“好好养病吧。”
见她走得潇洒,屋里的一对主仆不由面面相觑起来。
翠露从地上爬了起来,把晴姨娘扶到床上,忧心道:“怎么夫人竟然……”
晴姨娘面色阴沉地抚着肚子:“她竟然从头到尾都不接招,可见这心计又深了一层,不过这件事上,她一定会让我如愿的,如今不过是摆摆架子罢了,能把我送去庄子上,她做梦都能笑醒。”
未必吧……
翠露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但嘴上还是说:“姨娘定能得偿所愿。”
再说江宛回了正院后,桃枝正领着圆哥儿在院子里踢毽子。
圆哥儿一见她,就大声喊:“娘亲!”
然后朝着她飞奔过去,扑进她怀里。
江宛抽出手绢给他擦汗,笑眯眯地问:“圆哥儿学会踢毽子了吗?”
她余光却见身后站着个男人,江宛吓了一跳,才看清是魏蔺今天带来的护卫,再一细看,院子四个角上都站了人,防卫已经布置起来了。
“我已经能连着踢两下了,我踢给娘看!”圆哥儿高声道。
江宛自然笑着捧场。
拍着手,称赞了一会儿能连着踢两回毽子的圆哥儿,也就到了用午膳的时辰。
圆哥儿已经四岁多了,他生日早,是正月十五上元节生的,却还不会自己吃饭,顿顿都要桃枝喂。
江宛觉得不大像话,就不许桃枝喂,拿了木勺子让圆哥儿自己吃。
圆哥儿拿着勺子,手足无措地愣了片刻,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泪如雨下,整张脸上都糊满了泪水。
这下,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便成了江宛。
她看看圆哥儿,再看看站在一边的桃枝,再看看圆哥儿,憋出一句:“你别哭了,不过是拿勺子吃饭,很简单的。”
梨枝上来劝:“夫人,尽可以叫少爷慢慢学,今日就先算了吧。”
要是就这么算了,这小娃娃以后岂不觉得只要哭一哭,不管什么事都可以算了。
江宛犹豫一瞬,正要蹲下好好劝他:“圆哥儿,你听我说……”
却见圆哥儿忽然扔了勺子,把碗也推在了地上,哭得口齿不清,模糊的喊着:“不要……不要……”
江宛见他哭得越发来劲,简直莫名其妙,再看满地米粒汤水,也不废话了:“你不肯吃,就不要吃。”
她说着,绕过桌子,将哇哇大哭的圆哥儿抱下椅子:“你去踢毽子吧,去玩吧,今日这顿饭就免了。”
此话一出,整个正房里便只余了圆哥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他张着手,含糊不清地喊着:“娘亲……”
江宛一见他哭得通红的脸,便有些心软,但她从没有过孩子,不知道现在是该不理他,还是该立刻安慰他,一时有些两难。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只听有人道:“是谁把我的圆哥儿弄哭了,快让外曾祖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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