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鸢一愣,旋即道:“行事机敏,外柔内刚。”
“没有缺点?”
春鸢想着梨枝听说魏蔺来到时难得的失态,又想起那次失态后,她与梨枝逐渐亲近起来的关系,终是摇了摇头。
江宛噗嗤笑出了声:“我可不是逼你说她的坏话,只是,她心里的那点怀春的心思,我看委实没什么好处。”
“夫……”春鸢慌乱下,差点一顺嘴喊夫人,好在很快改了过来,“公子,也知道这事?”
江宛对她眨了眨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问:“若是今日你与我一道坐在马车里,魏蔺拦在车前,要找我说话,你会不会直接掀开帘子,让我和他交谈。”
“这怎么行,魏将军毕竟是外男,又是大庭广众的,夫人还在守孝……”春鸢似还有无数理由。
江宛却摆摆手,不要她继续说下去。
春鸢明白这个道理,梨枝自然也该明白,那进汴京城门的那一日,魏蔺不过站在车前说了一句话,梨枝就忙不迭地撩开了帘子,这里头,怕是也有私心。
这世上谁没有私心?可江宛担心的是,梨枝的这点私心会否愈演愈烈,最后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阵锣声响起,一位身形瘦削的说书先生大步走到了台上,惊堂木一拍,边说起了六十年前那位晁将军的英勇往事。
江宛便专心致志地听了起来。
还别说,这说书先生是真的说得好,故事跌宕起伏,铺垫引人入胜,江宛听到最后已经听入了迷。
陈护卫也是,听到后来竟然伸手摸桌上的点心吃了。
江宛听完这一场《晁远单骑闯紫宫》,暗暗在心里下了个决心——一定要常来。
本朝的娱乐活动虽然多,但是适合她的却不多,难得听说书这件事还算对她的胃口。
按小跑堂的说法,每天三场的内容都不同,江宛便求了秦嬷嬷,把上课的时间改了又改。
悦来楼大手笔地请了六位说书先生每日轮换,要说江宛最喜欢的,还是说市井时事的铁齿先生。
铁齿先生四十许人,看着严肃刻板,一开口便如换了个人似的,遣词造句极为风趣,三句话里总有一句能叫人忍俊不禁。
江宛极为乐在其中,直到有一天,那位和铁齿先生轮流说民间杂闻的铜牙先生惊堂木一拍,说起了史上第一无体统之朝中的第一贞洁烈妇——
郑国夫人。
江宛登时呆若木鸡。
然而满满当当的大堂里只有她呆住了,铜牙先生嘴皮子相当利索,感觉没说几句,就讲完了郑国夫人如何苦守池州六载,一朝听闻夫君死讯,哭倒了三面墙,擦该眼泪以后又去撞墙,又撞倒了三面墙,然后被金吾卫的上将军捆起来送往京城,之后大概还要说她继续寻死。
江宛沉着脸站起来,这个时代没法跟他们计较名誉权,她倒是不生气,就是有点哭笑不得。
大梁民风开放,所以贞洁烈女的形象很是吃香,当然了,大家闺秀为爱闯天涯的故事,也很受欢迎。不过,前者和后者的受众并不相同。
前些天春鸢还给她科普了最近在坊间流传很广的一个梗——我要去汴河南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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