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春鸢向她说着从吴妈妈那里打听到的细节。
汝阳侯府的这个宴与其说是郭仓的生日宴,倒不如说是给他三哥办的相亲宴,别家有差不多年纪的儿女,都愿意来凑这个热闹。
郭仓胆子有点小,也喜欢念书,虽比江辞还大两岁,平日里交际往来,全是江辞挡在他前头,这次的事情,也是如此。
靖国公家的老七李牍一向招猫逗狗不正经,嘴也贱得很,这回在郭仓面前说了两句不中听的话,江辞听见了就站出来讥讽了回去,然后李牍就回嘴,不知道说了什么,竟然激怒了江辞。
江辞扑上去,就要打李牍。
郭仓见了,怕他被人打,连忙抱住了江辞。
江辞毕竟只有十一岁,十三岁的郭仓虽然体弱,但也困住了他,他们两人就扭在了一起,这时候,孙羿不知怎么就冲上来打了李牍。
李牍很有靖国公府那股一脉相承的人渣气质,因此跟江宁侯府的老三程琥臭味相投,程琥一看李牍被人打了,便冲上来打孙羿,边上的少年人劝的劝,拉的垃,总算把他们三个分开了。
可李牍两个眼圈乌青,孙羿嘴角紫了,程琥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他们家里的大人都在汝阳侯府吃宴,立即就请来了,可说起来,江辞才是那个根儿,他又死活不肯说当时李牍到底说了什么。
孙太尉夫人在外人面前,一向护着孙羿这个继子,自然据理力争,将矛头指向了李牍。
靖国公夫人不依,说不过两句笑话,就要打人,分明是江辞的错。
江辞年纪最小,又没有长辈护着,于是处境窘迫。
汝阳侯夫人虽心疼他,但也怕人说她偏帮,又有靖国公夫人一味拍着大腿哭嚎,她也是迫不得已,才找人请了江宛过去。
江宛坐在马车上,光是听描述便觉得怒火中烧。
因江宛特意吩咐了,驾车的范驹比往常稍稍赶得快了些,一时不巧,转过街角时险些与另一辆马车相撞。
不过两辆马车上的主子都有急事,因此都没将这点磕碰放在心上,否则若是两厢一问,便知道对面马车上是旧相识了。
迎面而来的马车上,余蘅的左手把玩着两颗核桃,正靠着假寐。
他的马车缓缓拐进平安街,眼睛毒的便晓得,这是要往皇宫去了。
余蘅这回进宫,倒真是有事。
刚收到的飞鸽传书,北戎使团已经过了瀛洲,正式进入了大梁地界。
事关重大,沿途一应布置还要问过承平帝的意思,余蘅必得亲自入宫。
大梁与北戎相安无事了三十年,都不曾闲着,各自养精蓄锐,屯兵买马。
时逢南齐被大梁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西北诸部又被北戎一一收服。
这两个领地相接的庞然大物,似乎也到了一决雌雄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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