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前方有禁军开道,程琥察觉得快,忙带着两个姑娘又回到茶楼里。
福玉被承平帝狠狠告诫了一番,竟也难得不耍性子,还说:“那胖子是旁人遮也遮不住的,我一眼便看见了,真是晦气。”
只有江宛没见过传说中的多荣王爷,于是好奇地看过去。
她是一眼便看见了沈望。
沈平侯夹在一群金光闪闪,五大三粗的人里头,倒是鹤立鸡群般的俊秀出尘。
沈望被陛下塞进了鸿胪寺中,眼下陪着南齐人也算是情理之中。
南齐的王爷的确是极为显眼的,他浑身上下就一件衣裳,不知是不是承受不了多余饰品的重量,所以真的把艰苦朴素体现到了极致,不过以他的身形来看,纵使侍从再怎么金碧辉煌,旁人也不会把他错认成仆从的仆从,因为一般的穷苦人家里,也确凿是难以养出这么富态的儿子。
而且一般主家,也确凿是难以养着这么富态的小厮。
再一细看,原来那个在绢花摊子上左挑右选的就是北戎大王子呼延斫。
怪不得要禁军开道,单说这个阵容,哪个爱梁义士能忍住不放火烧街,一举烤了这两个敌国皇子。
只说程琥,就够义愤填膺的了。
“中原大国,何以叫几个敌邦小贼横行霸道。”
江宛不知他怎么就发了这样的慨叹,却也不愿他像刚才似的冲出去,改日登了《刺客列传》,便按住他道:“诚然,他们不该霸了道,可是依着那多荣王爷的体态,硬要找人与他并行,那也忒挤了些。”
程琥才噗嗤乐了。
如今南北中都在汴京里,北戎人和南齐人一起寻欢作乐,大梁人陪吃陪喝陪玩。
此时的都城可以说是群英荟萃,只是这热闹背后,却是无尽的暗潮汹涌——这三国到底是谁也看不上谁的。
不过沈望真是看谁都像看兄弟一般真挚,倒在南齐人和北戎人间左右逢源,如鱼得水,不论承平帝把他塞进鸿胪寺的初衷是什么,他的确是将这份差使办得很好。
眼下外族人经过,茶楼里的其余茶客也都聚在门口看热闹。
江宛便听见有人说:“这夷人倒是排场很大,听说北戎那个大王又打下一块地来,倒叫我想起一事来。”
另一人便问:“你想起什么了?”
那人说:“听说有人在定州的河里边发现一块祥云样的石头,然后交给了当地的通判,当宝贝一样,就要运上京来。”
另一人追问:“然后呢?”
边上的茶客们也都留神听着。
江宛却是早听余蘅提过一嘴的,故而已经知道了结局。
那人被众人目光注视着,故意摊手做了个夸张的惋惜样儿:
“碎了!”
人群里顿时叹息声一片。
时人总以为祥瑞者关乎国运,如今那祥云石头碎了,可不是有些不好的预示么。
正好禁军队伍也过去了,茶客们顿时如鸟兽群散,带着这个不大好的消息,全没影了。
江宛等人也都没了心情,便分了手,各回各家去了。
江宛则去了江府。
马车上觉得项链有些硌人,江宛便把霍容棋赠她的那颗虎牙拽出来,放在了衣裳外。
待她进了书房,江老爷子是个识货的,一眼便看见了那颗虎牙:“你脖子上挂着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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