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护卫懒得搭理她。
毕竟他们也只能这么办。
阮炳才对她倒没有几个护卫那么疾言厉色,要不说人家能做三品的御史呢,为人这叫个圆滑,这叫个城府深,怪不得能腆着脸弹劾江宛吃烧鸡,整整弹劾了三个月。
他们在浚州城中停留时,阮炳才与她悄悄道:“夫人,我看你这事办得不太地道啊。”
江宛明知故问:“大人何出此言?”
这女的脸皮太厚了。
阮炳才甘拜下风:“你把圆哥儿送走了,自己怎么不走,我听高骝说,你那时也是能走脱的。”
江宛一本正经,把手虔诚地捂在心口:
“因为我的心属于草原。”
阮炳才:“……”
“哈?”
江宛:“我早就想去草原了,正好你们愿意送我去,还不收我的车马钱食宿费,有便宜不占,我又不是傻子。”
阮炳才:“这样啊……”
江宛:“况且你们尽心尽力地护送我,我也不能不为你们打算,我此举,也是为了你好。”
阮炳才:“夫人说来听听,倒是怎么个为我好。”
“你若是真的把两个人送去北戎,你以为呼延斫就会相信你吗?他只会问你,你的本事怎么这样大,皇帝的人都拦不住你,”江宛苦口婆心道,“你仔细想想,丢了一个才显得真实,更显得你历经了千难万险,堪堪保住了我,还将我平安送到呼延斫手上,他必定会念你这一番深情厚谊。”
江宛虽然看出他是皇帝的人,但一直忍着没说,此时也只是隐晦地点了一点。
阮炳才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夫人真知灼见。”
“况且,”江宛笑了,“你相信我,他们不会在乎你送去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的。”
阮炳才正要细问。
一个矮小的男人探头探脑地走过来:“老爷夫人吉祥如意,我是此地的包打听,对此地的风土人情奇闻逸事……”
护卫板着脸拦住他,往他手里塞了几个铜板,让他快走。
包打听得了钱,省了口水,高兴地退开,却不小心撞到了店家撑在门口的竹竿,竹竿倒下,拨动了门口悬着的明字铜牌。
江宛环顾四周:“这浚州城中怎么全是这样的牌子?”
阮炳才道:“这里便是明氏发家的地方,自然每个商铺都挂明字牌,而且别的地方用的都是铁牌,这里的却是铜牌。”
“果然如此,那明家人在街上岂不是要横着走了。”
阮炳才摇头:“明家子弟凋零,如今族中男丁只有家主一人吧,就算他横着走,拢共能占多少地方。”
话音未落,却见对面的书局里,有人将个书生赶了出来。
那伙计耀武扬威道:“咱们这里可是明家产业,怎么可能印错字?”
那书生急得满头是汗:“多了一横,这个直字真的多了一横,你们不要误人子弟。”
说到读书人的事,阮炳才就不得不挺身而出了,他走过去问:“哪个字,我看看,我可是中过进士的人,二甲廿三名。”
重点是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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