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有人轻轻唤她。
安阳回过神,将笔投进笔洗中。
“何事?”
史音低头不语。
安阳按了按眉心,挥退翘心等一干服侍人。
史音才道:“昨夜丑时,禄公公抱着个裹了披风围住的孩子,进了宇清殿。”
“孩子?”安阳一怔,旋即哂然一笑,“多大的孩子?”
“禄公公将那孩子包得严严实实,但依稀可见眉浓肤白,仿佛与四皇子是一个年纪,也是四五岁。”
“四五岁……”安阳笑得收不住,她按着眼尾,笑问,“阿音,你可看出余葑的打算了?”
史音摇头:“臣下愚钝。”
“装傻,”安阳越发笑起来,“他的算计已经初露端倪,后招也实在好猜得很。”
史音似有所悟:“皇上此举,是否还是为了郑国夫人母子?”
“然。”安阳神采飞扬。
史音抿唇一笑,“请殿下提点臣下一二,陛下会如何行事。”
安阳:“此计要成,最要紧就是让这个孩子……”
史音:“悄无声息?”
安阳摇头:“是悄无声息却又人尽皆知。”
五日后,宫中不少宫人都晓得宇清殿里多了一个孩子,对这孩子的身份也是众说纷纭,其中以承平帝私生子的猜测为主。
史音:“人尽皆知后,是不是就要说清楚这孩子的身份。”
安阳赞赏地对她点头:“孺子可教。”
十五日后的早朝上,承平帝下了一道封王的圣旨。
圣旨上大概是这么说的——机缘巧合,多方验证,原来文怀太子当年一时荒唐,与青楼女子生下了孩子,孩子一直流落在外,朕向来和大哥感情好,一听说就赶紧把孩子接了回来,看做亲生的孩子一样对待,而且还要破例给他四岁封王。
史音却又皱眉:“旁人就会相信吗?”
安阳:“那你放心,我这侄子肯定还是能想出别的阴谋诡计的,保准把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虽然圣旨一下便是盖棺定论,然则众人认定的却是另一个版本。
其实啊,这遗腹子根本不是皇上找回来的,盖因那时昭王和文怀太子相交甚密,便偷偷把文怀太子府里一个侍寝过的婢女藏起来了,一藏就是好多年,不晓得是不是包藏祸心哦。也就是承平帝实在是宠爱这个弟弟,才又一次站出来替他擦屁股,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了,也给了这个孩子一个出身。
说起来,咱们陛下可真是宅心仁厚,友爱兄弟的典范。
京中流传的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故事。
明眼人都知道,这不就是欺负余蘅现在给福玉送嫁去了,不在京中,不能辩解,只能任承平帝给他栽屎盆子嘛。
安阳大长公主此时也许已想到了这一步,悠悠一叹:“江正家里这个丫头倒是个妙人,可惜了。”
呼延斫花了大笔金子把江宛绑去,结果承平帝一招釜底抽薪,叫他这些谋划全白费了。
那江宛的命,大约就真的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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