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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左右,常胜军准备从办公室离开,回宿舍换一身衣服,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了下号码,见是杨宏超的电话,常胜军皱了下眉头,杨宏超会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给他,倒是奇事了。
“常书记,白天被你训斥的那个警员,跳楼了。”电话里,杨宏超急切的说道。
‘啪’的一声,手臂撞落了桌上的杯子,常胜军霍然而起,眼珠子瞪得滚圆。
周淮惊讶的看了常胜军一眼,他很少看到领导如此失态的样子。
“是什么时候的事?”常胜军沉着脸。
“刚刚发生。”电话这头的杨宏超,声音显得很沉重,“分局的人打电话过来说的,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常胜军眉头紧拧着,这突如其来的事,让他惊讶,更有些措手不及,一个普通的警员跳楼,看似只是一件小事,但常胜军此刻心里却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警员的家在哪里,我马上过去。”常胜军沉默了一会,道。
“常书记,我来局里跟你汇合吧,跟您一块过去。”杨宏超说道。
“好,我在局里等你。”常胜军点着头。
挂掉了电话,常胜军那几乎拧成一个川字型的眉头没有松开一点半点,下午刚被他训斥的警员跳楼了,常胜军谈不上什么悲伤或怜悯,下午所见,让他对那个警员没有半分好印象,否则也不会当场发怒,只是在听闻对方跳楼后,常胜军也无法无动于衷。
这头杨宏超挂了电话,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刚才常胜军那边传来的动静,他在电话里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不知道常胜军是打落了茶杯还是什么,但可想而知,听到这个消息的常胜军,估计这会心情好不到哪去吧?
“杨局,咱们现在过去?”丰山区分局局长贾新远看着杨宏超。
“嗯,过去吧。”杨宏超点了点头,嘿然笑了一声,“那位常书记,估计这会正烦着呢。”
“烦还只是小事,我想他很快会发现真正焦头烂额的事还在后面呢。”贾新远同杨宏超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心照不宣的笑意。
“走吧,别让那位常书记久等了。”杨宏超点头笑着。
两人坐车前往市局,市局的办公室里,常胜军背负着双手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一旁的周淮刚刚在问清了什么事后,也知道今晚常胜军打算换便装出去走走的计划是泡汤了,下午被训斥的那警员竟然跳楼了?周淮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这反应是不是也太大了?
常胜军不时的抬手看着时间,等着杨宏超过来,神色略有些烦躁。
“常局,您先别急,现在都还不知道是啥情况呢,也许是别的原因。”周淮安慰道。
常胜军闻言,撇了撇嘴,甭管是啥原因,今天下午这警员才被他当面训斥,指不定就有人就要借此编排出点什么出来。
约莫等了十分钟左右,杨宏超和贾新远一块过来,一进常胜军的办公室,杨宏超立刻道,“常书记,老贾在得知情况后,向我汇报,我也不敢耽搁,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常胜军看了贾新远一眼,点了点头,也没心思说什么,道,“走,先去看看。”
杨宏超和贾新远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跟着常胜军往外走,周淮跟在两人后面,看着两人那看起来一脸凝重的眼神,疑惑的皱了下眉头,总感觉有些奇怪。
几人上了车,分坐两辆车前往城郊张飞的家里,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常胜军几次抬手看着时间,而坐在后面一辆车里的杨宏超和贾新远两人,却是悠闲的聊着天。
车子到了张飞位于城郊的家里,常胜军到了之后,就看到事发地已经围了不少人,看起来应该是周边的居民,现场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线。
“局长,您来了。”有民警看到贾新远过来,迎了上来,这会在现场的都是分局的人。
贾新远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瞥了常胜军一眼,询问着手下民警,“有什么别的发现没?”
“没什么发现,我们询问了张飞的家人,晚上张飞吃完饭说是要上楼吹吹风,然后就自己一人上了三楼阳台了,张飞妻子说她隔了十多分钟跟上去之后,就看到张飞爬到了栏杆上,她紧张的一喊,就看到张飞跳了下来。”那名民警详细汇报着。
“哦。”贾新远应了一声,很快就疑惑道,“小李,这张飞是你手下的队员,平常是个什么样的人,最近有什么异常吗,怎么会跳楼呢。”
“局长,我也奇怪着,最近没发现张飞有什么异常啊,而且张飞这人是个活泼开朗的人,平时在队里大大咧咧的,爱说话,很乐观的一个人,按说跳楼这种事怎么也不该发生在他身上,我也奇怪着呢。”叫小李的男子同样是一脸不解,此刻若是张飞还能还魂,赫然就能看到说话的这人正是他敬重的李队长,中午从医院里接他出来的人,是丰山区分局交警二中队的中队长李贺良,中午还为他喝酒壮行。
李贺良此刻挠着头,脸上满是不解,琢磨了一下,又道,“要说张飞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也就今天下午被……”
李贺良说到这里,仿佛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如同被捏住脖子的公鸡,梗着脖子,喉咙耸动着,偷偷瞧了常胜军一眼,后面的话不敢再说出来。
贾新远瞪了李贺良一眼,朝对方挥了挥手,示意对方走开,做完这些,才看向常胜军,道,“常书记,要不您先回去?”
常胜军没说话,扫视着现场的人,看到还有人在对着现场拍照,常胜军目光微凝,“这些是什么人?”
“我让人去问下。”贾新远看了,忙道。
叫人去了解情况,很快,上去询问的人回来,汇报着,“局长,是晚报社的人,还有电视台的记者。”
“这些记者就是鼻子比狗还灵,他们来瞎捣什么乱。”常胜军闻言,脸色难看的说了一句。
“可能是他们打新闻热线爆料了。”贾新远干笑了一声,“我让人把他们撵走。”
贾新远说完,让人将那些拍照的人赶走,隐约间还有几声争吵。
常胜军走上前去,这时候医院的救护车已经要离开,张飞已经确定死了,拉到医院也没意义,尸体火化是家属的事。
常胜军站在一旁,看到张飞的尸体还有一地的鲜血时,眉头再次皱了皱,长期从事刑侦工作,常胜军没少接触尸体,一个死人不至于让他觉得有什么恐怖,只是看着张飞的尸体时,常胜军内心深处始终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抬头往三楼看了看,常胜军提出要到三楼看下,杨宏超和贾新远闻言,也没阻拦,跟着常胜军一起上了三楼。
三楼阳台,常胜军仔细的看着边沿的栏杆,询问着张飞跳下楼之前站立的位置,以及张飞的妻子上楼后,人是站在哪里,又是从哪开始出声喊的,问得非常详细,以至于现场的民警都回答不出来,将张飞的老婆叫了过来。
杨宏超和贾新远跟在一旁,看到常胜军细心观察的动作和询问的话,两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了,差点忘了这个新来的局长是搞刑侦工作出身的,是个老刑侦了,两人眼底深处都有些惊惧,幸好这不是什么谋杀案,否则就算是做得再天衣无缝的谋杀案,难保也会有蛛丝马迹留下啊。
常胜军仔细查看着,并且询问着情况,张飞的妻子蒋华死死的咬着咬唇,好一会,突然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常书记,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是我丈夫是被人谋杀的吗,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三楼,你这样又问又看的是想说我是重大怀疑对象是吗,想说我是杀人凶手就直说,在这里装模作样,你这样算什么。”
常胜军微微有些错愕,转头看了蒋华一眼,如果是按照刑事案件的一般推理,死者在临死前最后一个接触的人或者现场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往往会被列入重点侦查范围,张飞的妻子可都符合这两个条件,不过他此刻还真没有怀疑张飞妻子的意思,观看现场,并且询问得这么仔细,常胜军只是出于一个刑侦人员的本能罢了,毕竟他是干了近二十年刑侦工作的人。
“蒋女士,我们局长没有这个意思。”周淮出生替领导解释着。
“没有这个意思?他现在在做的事不就是想表示这意思吗。”蒋华双眼血红,如同泼妇一样尖叫着,丈夫突然跳楼,事先毫无征兆,这么大的变故已经极大的刺激着她的神经,此刻常胜军的行为让她彻底失去冷静,若是平常,她一个小女子也许不敢对常胜军这样的大领导这般大喊大叫,但此时的她,根本不能再用寻常目光来看待。
周淮苦笑了一下,觉得和这样一个快要失去理智的女人争论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对方的丈夫跳楼了,周淮能理解对方的心情,换成是谁,老公死了,自个成了被怀疑对象,任谁都会受不了,但局长也根本没有别的意思,周淮跟了常胜军一段时间了,了解常胜军的性格,一个办案狂人,处理事情的方法有时候也有所欠缺,毕竟常胜军不是坐办公室上来的,而是实打实从一线打拼上来的,没有常年坐机关上来的领导那种圆滑。
周淮没再说什么,蒋华却是愈发激动,“你就是市局的常局长是吧?我们家张飞下午被你训斥,你又是说要开除他,又是要查他,要把他送交司法机关,指不定他就是受了这样的刺激,才会一时想不开跳楼,你倒好意思怀疑别人。”
蒋华的话一出来,现场顿时鸦雀无声,除了蒋华带着几分愤然和情绪激动的喘息声,其他人都面面相觑,这女人可真都敢说啊!
杨宏超和贾新远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那严肃的表情下,俱是古怪的神色,轻咳了一声,贾新远道,“蒋华,你怎么说话的,小张死了,我们这些当领导的也很难过,他是一名优秀的干警,失去了他,是我们公安战线的损失,所有人都为他可惜,常局也是一样的,他没别的意思,问你的话只是一些常规询问罢了,你不要自己多想。”
“我怎么会不多想,他那么问的意思分明就是把嫌疑人在问,我有病嘛我,害自己丈夫干嘛?”蒋华激动的大喊大叫,即便是对着贾新远,她依然是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