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对方,她要是一直不回去,段夫人和段小娘就会饶不了她,她现在可是段府的家奴,生死都由她们说了算,要是偷跑被捉回去,就是打死,她也没处说理。
现在命更重要,至于那位谢世子,以后敬着躲着就行了。
“小浪蹄子,我看你们不是出去办事,是出去浪了,这都什么时辰了才回来,看我老婆子怎么教训你们!”
管束段小娘房内下人的李婆子执着鞭子就要打,胭雪连忙把盒子举到头上,成功阻止了对方。
“李妈妈,不是我们要故意回来这么晚的,实在是今天珍宝阁出了事,这才耽搁了。我没骗你,连官府的人都去了,银杏也在,她也看见了。”
李婆子眯着眼,神情不善的盯着胭雪,见旁边银杏点头说了珍宝阁的事,这才放下鞭子。
夫人特意吩咐过,要看紧了胭雪这丫头,平日都不许她踏出段府半步的,什么事也轮不到她出去。结果含月那丫头偷懒,撺掇段小娘让这贱婢去了珍宝阁,还一去就这么久时辰,李婆子差点就要喊人出去找了。
刚把人叫过来,胭雪便回来了,李婆子这才借机发火。
“李妈妈,小姐让胭雪过去。”
李婆子剜了眼站在庭中,捧着盒子,小脸吓的惨白的胭雪,有些惋惜的摸了摸鞭子,“去吧,下回再这样,我可得替小姐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胭雪诚惶诚恐的道:“李妈妈放心,我万万不敢的。”
“去吧。”
闺房内,段小娘金枝玉叶的半躺在榻上,享受着含月替她按摩的滋味,见到胭雪回来,才浑身慵懒的让人扶她起来。
“回来了,把东西拿给我看看。”
含月从胭雪手上接过珍宝阁的盒子,然后指使她,“一边去,没你的事了。”
不久以后,屋内传来含月把段小娘逗趣的笑声,银铃悦耳,然而在饿了一天的胭雪耳中,却那么刺耳。
她在段府整日活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到了外面奔波,受尽各路眼神猥琐的打量,和段小娘一比,简直天生贱命,可谁知道,她也算是段府的主子,她也应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该被锦衣玉食宠着的小姐。
就因为恶毒的段夫人把她与下人的孩子换了,从此她的命运便这么不堪。
让原配的嫡女充当奴婢,伺候继室生的女儿。
胭雪站在外面良久,直到伺候的丫鬟看见,“胭雪,你怎么还在?”“咦,你这是哭了?”
里头的段小娘与含月相识一眼,“她怎么了。”
含月不屑道:“肯定是被李妈妈训了,我看她是眼皮子太浅,受不住一点教训就哭,真当自己金贵。”
“小姐,这套首饰可真好看,姑爷有心了。”
段小娘脸红的推了她一把,“乱叫什么呢。”
含月促狭道:“可不是嘛,迟早的事,我就叫了,姑爷姑爷姑爷……”
“再叫我可打你了。”
嬉笑声传到屋外,里面的人好不快活,胭雪躲在无人处擦了擦眼泪,本来今天因为谢世子刁难她,谢修宜不帮她的事,还想着赌气不理他。
现在一想,何必为了一时之气浪费自己活命的机会,她要牢牢抓住谢修宜,直到膈应死这对母女的一天。
她上辈子死的早,也没多大,段小娘一出嫁没多久,她就落入段夫人手中,所以勾引谢修宜的时间也不多了。
大街上,出来转一圈的奴才回去复命。
早已回了王府的谢狰玉坐在书房的榻上,将沾了墨的笔随意一丢,眉宇间有一抹艳色,听见下属说的话,笑的讽刺又浪荡。
“果然是个表里不一的,一副娇滴滴畏缩缩的做派,却敢勾引主子的丈夫,真是不知廉耻。”
谢狰玉撩起耳边的一缕发,不由得感叹,“谢修宜也不是个东西,背着未过门的妻子,勾搭人家身边的丫鬟,啧,有其父必有其子,果真烂透了。”
屋内的亲随在谢狰玉讥讽完后,说:“要不要把这一事捅到段大人面前。”这样大公子不仅名誉受损,和段府的亲事说不定也要毁了。
谢狰玉眼风一扫:“蠢。”
四臧疑惑,谢狰玉淡声道:“他们这是郎有情妾有意,既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他们在一起好了。谢修宜把段家小娘迷的死去活来,就算段大人不要这么亲事,段小娘也不会答应。”
“我看那婢女有几分手段,就让她继续勾着谢修宜,他不是喜欢装的正人君子,自称清白人么。在他与段小娘成亲前日,等他与那婢女厮混在一起,找个机会让他们暴露于人前,岂不是一出好戏。”
四臧:“依大公子的性子,离成亲日子越近,他怕是会越为谨慎。那婢女也不知有没有那样的魅力,让大公子为其神魂颠倒。”
“你那日不在?”
谢狰玉说的是撞见胭雪与谢修宜在段府偷情的那日。
四臧:“那日护在世子身边的是三津。”世子似乎总分不清他与同胞兄弟,谁是三津谁是四臧。
谢狰玉眼前浮现出胭雪勾引谢修宜时,欲拒还迎的媚态,他竟还能记得那么仔细,意识到以后顿时脸色不怎么好看。
可以说谢狰玉打心底就不喜欢胭雪这类凭借姿色,爬床上位的女人。“庸脂俗粉,配谢修宜是够了。”
第6章贱婢。
天色熹微之际,段府的下人已经早早的到主子身边伺候去。
含月正仔仔细细的段小娘梳妆,梳完段小娘对着镜子打量,不满的摇头,“不成,还是不成,不让你跟她把这手艺学到手吗,都半个月了,怎么还是这样半吊子的。”
珍宝阁之后,段小娘谨记段夫人说的,很少再使唤胭雪到跟前来服侍,而胭雪这段日子也被李婆子管束着,给她分配了好些脏乱的差事,抽不出空去段小娘面前找露脸的机会。
晨起后梳妆的活计就落回了含月身上,可一旦试过胭雪的梳妆手艺,再看自己头上的发式,明明也和以前差不多,段小娘却总觉得没把自己十分的美打扮出来。
段小娘拔掉头上的簪子发气:“等我嫁到王府,娘说了胭雪是不许带过去的,你不把她手艺好好学到手,以后怎么好好服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