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1 / 2)

坏婢(重生) 火莺 2476 字 2023-08-18

子不语怪力乱神,可她死过一回又活了,这又怎么解释。

她可以感受到谢狰玉话语里的伤痛,这些话她也是第一次从谢狰玉口中得知,府里对先王妃和郡主的死都很讳莫如深,没人敢谈论,胭雪知之甚少,今日才知道郡主的死或许并不清白,甚至更不是意外。

这里头显然是与大公子有关系,她胸膛起伏的厉害,被她捂住嘴的谢狰玉也是阴唳之色一顿,皱眉看着胭雪,“你……”

“呸,什么死不死的,三郎不可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胭雪心有余悸的趴在他身上一会自言自语的,安慰的说:“三郎要长命百岁,我还想侍候三郎到老呢。”

说完害臊的一笑,往他肩上躲去,“我老了,世子可不要嫌我。”

她这样说着,好像真的想要留在他身边,与他长长久久,再到白头。

谢狰玉一腔气血翻滚的恨意倏地就停了下来,看胭雪的眼神也渐渐的变了,她知不知道以色侍人,是得不到长久的,只会一人白头,留不住多少恩宠。

恩宠最是薄情。

胭雪疑惑的抬眸,发觉谢狰玉竟然将她往怀里扒拉了下,两人抱取暖般抱的更紧,环在腰上的力道好似铁锁,胭雪依然觉得高兴,眼中的喜色显而易见。

旁边爪子扒榻的团圆儿左右转了两圈,见实在插不进去两人的缝隙,便一扫尾巴,挨着谢狰玉的腿趴着休憩。

大寒过后,雪也不见落的就少了。

昏礼入夜才举行,翌日一早端王府的部分下人及高家的子弟、昔日同窗好友、同朝为官交好的同事便陪谢修宜去段府接亲。

谢狰玉是世子,庶子成亲他可去也可不去,去了给庶子增添分量,不去也合情理礼法,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愿意给谢修宜增光。

谢修宜那帮人一走,王府里便开始接待宾客上门,谢世涥让人请了谢狰玉过来,与他一同接见来道贺的客人,女眷那边则根本不是让高氏与王氏招待。

按照礼法,就算是侧妃,那也是妾室,来的女眷中有不少命妇,大多都是身份高贵的正妻,失去了王妃的谢世涥便请了谢狰玉的姑姑,也是他的妹妹帮忙,再由高氏王氏两侧妃从旁分忧。

这一日的王府是胭雪看过迄今为止最喜庆热闹的,放眼望去,府里都是被尽心添置过的,院子里摆的花木耀眼夺目,哪像是在冬日。

而满园尽是贵气无比的客人,为了宴客,花厅客堂都放了不少暖盆,即便开扇窗屋里的暖意也不降多少,登门的宾客一茬一茬的走进,王府里的管事也一句又一句的报喜,接着命人拿走一件件贺喜之礼。

胭雪站在花厅的廊檐下,眼前树上的簇蔟白雪往她跟前打了个滚,她打了个喷嚏,一眨眼间雪团忽的落下,惊走树梢上两只麻雀。

红翠走到她身边来,避人耳目悄悄的往她手里塞了样东西。

胭雪摸着面露愕然,红翠莞尔道:“世子命我送来捧炉给姑娘暖暖身子,姑娘藏好了,可别叫人看见。”

胭雪更加惊讶的朝花厅里的谢狰玉看去,视线穿过人群,在与人说话的谢狰玉却能通过许多道视线,一眼就能发现她的。

胭雪呼吸一窒,陡然心虚的背过身,捧着手里的捧炉,爱不释手,小脸越发娇艳如春。

她这份娇羞喜悦,一直维持到门口一阵沸腾的喧闹,她看到一身艳丽富贵吉服的段淑旖被两个婢女亲手扶着进门,虽看不见她此时的脸,但还是能透过她那副精心的打扮可以看出大喜之日她有多美。

全场的目光都在她与谢修宜的身上,旁人祝贺之词有多喜庆,她的心便难受的犹如万只虫子啃咬。

她身为继室之女,奴仆成群,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嫁得王府有前途有官职的公子,她好风光,她命好好。

是不是她到现在为止,刘氏也不曾告诉过她真相,不知道她的好母亲究竟做了什么,才能让她如今风风光光的,毫无羞耻的嫁自己的如意郎君。

从宾客看到送嫁的队伍,眼见人越来越近,胭雪被那抹艳色一时蛰痛了双眼,当下撇开脸红着眼,哽着喉咙当没看见。

段淑旖一行人走过,扇子后面她果然被装扮的娇美无比,嘴角挂着笑,眼神更是透露出紧张与欣喜。

胭雪还是没忍住又朝她看去,握着捧炉的手也越来越用力,此刻的事实告诉她,她就是比不上段淑旖,人家就是掌上的明珠,她就是东躲西藏阴沟里的老鼠,除了暗自恨的咬牙,一只肮脏的老鼠什么也做不了。

第50章家宴。

段淑旖最风光无限的就是今日出嫁了,她盼啊盼的,从年头盼到年尾,终于好不容易推迟的婚期重新提上了日程,就怕这婚事会出什么变故。

好在直到她拜堂都顺顺利利的,只是在送往新房的路上,她余光瞥见了站在人群背后的一道身影,段淑旖嘴角的笑顿时呆住,没看错的话那道身影她也熟悉,可不就是在许府挨了她母亲教训,又逃走的胭雪吗。

胭雪知道段淑旖发现她了,她站在人的后面,段淑旖就从她跟前被人扶着走过,片刻的对视虽然很短,但她眼中惊诧却是真的。

段淑旖想必很吃惊她在王府里还活的好好的吧,她那时在许府冷眼旁观,还对刘氏罚她的事幸灾乐祸,一定想不到她没有如她们母女所愿被绑回去。

她在外头冷的跺了跺脚,捧着捧炉进屋去。

到了快入夜之际,宾客散去,端王谢世涥对着家眷子嗣说了一通话,才准许他们回去歇息。

不在人前的谢狰玉连句贺词也没跟谢修宜说,他冷眼戏谑的看着高氏拉着儿子交代成家之后的话,谢世涥站在一旁,活像他们才是一家子。

“好了,天色不早了,什么事等明日再说。”

高氏缓缓的松开拽着儿子衣袖的手,她一副端庄温婉识大体的正妻模样,内心里的不甘却在介怀拜堂时,自己不能与谢世涥一同坐着接受儿媳跪拜高堂的事。

她强颜欢笑道:“快去吧,别让淑旖久等。”

谢修宜点头,这事他也很为难,礼法不可僭越,他想着只有私底下时,让新过门的妻子日后多孝顺孝顺他母亲。

谢世涥注意到谢狰玉一只脚踏出了门槛,忽然出声道:“等等,我有事找你,你与我去书房。”

被叫住的谢狰玉闻言看过来,面色上颇为冰冷不耐。

谢修宜与高氏不约而同感到疑惑,谢世涥这时单独找谢狰玉谈话是做什么。

有什么事不能当着他们母子的面说的?

待到他们身影离开,高氏一脸愁容苦笑着对儿子说:“这么些年了,我也没有再争抢过什么,到头来还是比不过一个空荡荡的位置……”

谢世涥将谢狰玉叫走,纯粹是因为今日是他庶长子谢修宜的大喜日子,他不想他唯一的嫡长子见到此情此景不好想。

书房里谢狰玉听见那番宽慰的话脸上的表情变的颇为怪异,他甚至一点不想接受谢世涥的好意。

他不好想什么,不好想他娘去的早,他阿姐再过几年也能议亲,却死于非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