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一张小嘴,捻了一颗春月端到跟前的果子放进嘴里,细指夹着果肉的一幕落入外面的谢狰玉眼中,胭雪示意春月含山也吃,也不与谢狰玉直接对话,拿含山当中间人,看来对他之前惹她生气的事还在介意。
胭雪咽下果肉,舔着嘴皮说:“他要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那咱们就给他随便取了,总要在路上熟悉熟悉,不然进程过关被问话,露馅了怎么办。”
春月又喂了她一颗果肉。
这回汁水饱满,咬一口果汁漏到了嘴边,谢狰玉看见那根涂了蔻丹细白手指慢慢的从嘴边将汁水抹去,堪称活色生香。
他在外面势单力薄的站着,她在里头好吃好喝,谢狰玉虎视眈眈的目光将阴鸷都掩藏起来。
谢狰玉:“我受了伤,伤还未好。”
胭雪还以为她这么做,把谢狰玉气坏了呢,他一直不说话,她就已经开始为他想名字了。
猛然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张嘴回应,“那又如何,你两条腿没坏,又不是走不得路了,你难不成还以为你是那高贵……咳,你都这样了,怎么还不懂事。”
说完外面静了,春月和含山也愣愣的看着她,胭雪从她们的脸上感觉到,自己刚才那番话听起来好像不近人情似的。
谢狰玉说他受了伤还没好痊,她还依旧让他挑着木柴,走路回城,就仿佛虐待一样,不通情达理。
其次胭雪也从未这样对待过谢狰玉,她喜欢他时,为他要死要活,不说其他,就是他受伤帮他挑了那一担木柴都行。
可现在今非昔比了,她连马车都不愿意让他上来,也不想和他独处。
婢女们也是没想到胭雪会这么强硬,说实在刚开始跟着姑娘时,她们也担心过自己的前途,春月是沈怀梦给胭雪的婢女,含山则是钟老夫人的人。
没有胭雪之前,她们各自当差过的也很好有前途,一朝来胭雪身边伺候,只想着这位姑娘贵女实在是性子太软弱了些,如非打到她头上来,很多事情她都不喜欢计较,对下人也只是口头上说说,不曾打骂教训。
这点有好也有坏,好是她心好,在下人看来主子就是可以欺负的,因为耳根软性子软,好蒙骗。
当然春月含山也不敢那样做,只是从前不见胭雪说一句重话,突然被她对谢世子的态度给镇住了有些许惊讶。
原来小姐也不是不会发脾气,只是多数时候她在忍着,或许是觉得没有必要发火,或许是和她曾经的经历有关。
也对,是人就有脾气,谁还不会生气为难人呢,只是没被逼到那种地步罢了。
外面也不知道谢世子如何了,说完那些话小姐连果子也不吃了,懒懒的靠着靠枕闭上眼说:“我累了。”假意休息,避开这场无声的尴尬。
就在这一刻,静默良久的低沉嗓音在马车外,开口就把胭雪给吓醒了,“小人……记年,受教了。”
记年,还是纪年,这就是谢狰玉自己取的名吗?
记得这年她对他做的事?
胭雪睡意全无,却也没有睁开眼睛,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谢狰玉要随她去汝陵城,最难过的人是田庄里叫月牙的小姑娘,她同谢狰玉说不到几句话,却觉得他是她见过的人里,最好看最威武的男子。
在马车行了一段路时,月牙从后面追上来。
她喊着,“等等……等等……”
胭雪在马车中枕着春月的腿休憩,含山则拨开帘子往外看,她扫到挑着木柴,一直跟在马车身后的谢狰玉,不敢多看,贵人落难,也不希望自己落难的样子被下人看在眼里,她怕被秋后算账,很快挪开,叫车夫停下。
马车一停,谢狰玉脚步也慢了下来。
他并未对后面追上来的月牙看,只是盯着马车,他耳目敏锐,除了两个婢女,胭雪在里头没有声音。
含山在月牙跑过来时,就探出身,示意她不要大呼小叫,招她到跟前小声问:“你追过来所为何事,小姐昨夜睡的晚,这才歇息,你不要吵着她。”
月牙局促的点头,她露出手里提着的,用布抱着的果子,给含山看,“含山姐姐,这是我在山里摘的野果,只有这时节才有,很甜的,拿,拿给小姐吃吧。”
月牙说的甜,在含山看来,那果子城里也有农妇在卖,并不稀奇,也没有月牙说的那样真的很甜,打打牙祭还是可以的。
望着月牙期盼的目光,她也没有拒绝,“多谢了,不过用不着太多,我拿一些,剩下的你带回去分给你家里人吧。”
含山捧了两手的果子让春月接住,转身从腰上掏出银钱放到月牙包着果子的布里,微笑着说:“这些你拿着,等小姐下回想吃了,你再去山里摘些来。”
月牙愣愣的点头,还想说什么,想到含山说小姐正在马车内歇息,便咽了回去。
她从马车旁走过,又来到谢狰玉面前,她刚才看见他的脸好生吓了一跳,不敢认他到底是不是那个男子。
月牙刚才就想问含山,要跟小姐去汝陵城的男子去哪里了,怎么马车边就只跟着一个挑夫。
可等看清脸,她又觉得对方不是,这不像一个人,可身量气势都让她产生错觉。
于是在犹豫之间,月牙还是想试一试。
谢狰玉这人实在是不好接近,他起初晕倒在药田,是月牙先发现的他,后面叫她爹将他带了回去,也算是有救命之恩。
是以看月牙畏畏缩缩,想走近又不敢走近,最后一脸纠结的站在他跟前时,谢狰玉好歹还是给了她一个正眼,只是气势太盛,他冷冷的问:“何事。”就已经让月牙双腿发抖了。
月牙一下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冲动之下,她抓了一把布袋里的果子递过去,“给,给你吃。”
谢狰玉看不上,但他也没有直接说出来,“不用。”
月牙有些失落,“你,你去了汝陵城,要好好帮小姐做事啊,小姐人好,你不要做错事,她肯定也会好好待你的,我也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的!”碍于谢狰玉拒人千里的气势,月牙最后也只说了这句。
前头马车的车轱辘已经在转动了,谢狰玉闻言也不意外月牙能将他认出来,还没到汝陵城,他也没有有意改变自己的身形动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后面那句,颇有些讽刺的勾起唇角,月牙直接看呆了。
只见谢狰玉也继续挑起木柴,“你怎知她不是在恨我。”
月牙还没听懂是怎么回事,那到背影三两步就已经离开她这边了。
月牙是农家女,她对谢狰玉的姿态也透着讨好和欢喜,但谢狰玉从不会将她认作成以前的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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